杨季常摆了摆手,令杨永书先去,当下这侄孙女几是构不成甚威胁,见一面倒也无妨。
“既是家有贵客,贫道不便打搅。”玄寂道人微微颔首,随即便出了院子。
不消片刻,便见正堂中立着一倩影。
杨湜绾见杨季常从后院而来,佯作甚是感动,屈身一礼道,“叔祖父安康。承蒙叔祖不嫌弃,愿意见我这不祥之人。”
“侄孙女说的是哪里话。”
见杨湜绾一直屈身,杨季常赶忙上前将其扶起,似是不悦地说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倒不知今日侄孙女可有何事?”
杨湜绾被邀着落座,遂柔声说道,“那日祖父病情危急,故而冒犯叔祖父,今日特意登门致歉。”
杨四爷只稍稍一怔,旋即淡淡一笑,“侄孙女倒是真将叔祖当是外人,你祖父亦是叔祖的大哥,怎会因这等小事责怪予你呢。叔祖知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听闻大哥已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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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杨湜绾微微颔首,可现下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番神态自然是瞒不过杨季常,心中不禁冷哼道,且瞧瞧这个侄孙女究竟要耍些什么花招。
“侄孙女不妨直说,若是叔祖能帮持一把,自然不会拒绝。”
杨湜绾似是犹疑良久,缓缓起身,遂又跪地俯拜,“叔祖父与清池观的道长交情匪浅,侄孙女自知是个不祥之人,去不得清池观这等清净之地。故而请叔祖父出面,请玉真道长亲至杨府做法,驱除邪气。”
饶是杨季常也未曾明白这侄孙女的目的为何,只微微愣神,随即便上前去将杨湜绾扶起,又调侃道,“侄孙女何故行此大礼。可叔祖记得你对清池观的道长可颇为微词,今日怎的来求叔祖出面了?”
“当下侄孙女已无路可走。”杨湜绾说罢便已潸然泪下,哽咽道,“祖父的身子日渐衰弱,余杭、丹阳一带的名医皆以寻遍,依稀记得当年清池观的玉真道长做完法事后,祖父不仅转危为安,且身子骨也日益康健。侄孙女现下只能想到玉真道长再来做一场法事,若祖父康健,杨湜绾在此立誓,今后不踏足杨府半步!”
说罢杨湜绾又似是诚心般要跪下去。
却被杨季常连连扶起,嗔怪道,“侄孙女这是何故?叔祖亦是祈盼大哥身体康健。你祖父若是知晓你因此不踏足杨府半步,该是如何地伤心?可莫要再胡说。”
杨四爷的这番话倒是让杨湜绾心中不禁多咒骂了几句。
杨湜绾踏不踏足杨府根本不重要,杨老太爷若是死了,杨府的家主之位自然是杨季常的,又何须杨湜绾来立这个誓?
“听闻侄孙女与二夫人走的近了些。”
果然这老家伙的目的便是放在了自己与二夫人的买卖上,其目的恐就是想要将香水和内衣生意都攥在手里,杨湜绾暗自腹诽。
香水买卖自不必说,现下内衣生意在江宁也已铺开,布料材质的不同,自然这价格也有差异,这便有了平价与高端人群皆能触及。加上依照二夫人所说,宣扬穿戴此物的好处,这等奇物既舒适,又几是人人皆能买的起。且依着二夫人的意思又在后院辟了一间屋子,可试戴此物,故而在江宁女眷的圈子里也已渐渐风靡。
杨季常又何曾没有嗅到这里头藏着的银钱味,奈何杨家并无女眷肯舍下脸面去做这个,也无搭上二夫人的本事。但若是将杨湜绾攥在手中,再令其与林尽染共事这两门生意,岂非是鱼与熊掌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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