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又道:“他弄散了小郎君的药包,理当作陪。”说着,递过来一个素色的小钱袋,“还请小郎君收下,回头我定会严加管教。”游州扭头去看游砚,游砚接过钱袋,只从里面取了一副药的钱,就又将钱袋还回去。“这些够了。”他将散开的药包收拾起来,打算再去安大夫那儿重新抓一副。老者也不强求,只多看了游砚几眼,便带着那个随从往马车方向追过去。人渐渐散开,游锦从石头上跳下来,拽了拽游砚的衣角:“大哥,方才的药包你给我看看。”游砚以为她想玩,劝道:“药材不好玩,大哥给你买糖吃好不好?”“我有糖,还给大哥留着呢。”游锦掏出小糖包,拈了一块儿喂给游砚,眼睛弯弯的:“特别给大哥留的,甜吗?”“甜。”游锦就觉得很高兴,然后还是把药包要了过来。方才她多看了一眼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会儿仔细瞧,果然,不对劲!“我们回去找安大夫吧。”……安大夫这里每到集日都会很忙,见游锦兄妹又回来了以为出了什么事,之后才得知原来是药撒了。他摸着胡子呵呵呵地笑:“无妨无妨,再给你们抓一副就是。”说着,就喊他儿子重新去抓药。游锦却把散开的药包递过去,眨着眼睛问:“安大夫,我的药里面是不是有赤小豆呀?”“是有,赤小豆健脾益气,有养心安神之效,先前给你开的方子里也有。”“可是这个跟我先前吃的药里怎么好像不一样?”游锦把药包里的“赤小豆”挑出来,安大夫只看了一眼脸色骤然就变了,立刻又把另外一只药包拆开,表情越看越吓人。半晌,他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上,起身狠狠地瞪着他儿子,瞪得他手足无措,“爹,您这是怎么了?”安大夫气得胡子发抖:“怎么了?你看看你抓的药!这不是赤小豆,这是相思子!祛痰杀虫,是有毒性的!你跟着我学了这么久怎还会犯如此蠢笨的错误?幸而及早发现,不然……”安大夫胸口闷痛,一阵阵恐慌让他腿站不住,扶着桌子跌坐回椅子里。游砚和游州在听见“有毒性”几个字的时候,脸都白了,“怎么会这样?那若是锦宝吃了这药……”安大夫长叹一口气,“实在对不住,此事责任在我,险些造成不可挽回的过错,我实在无言辩解。”他儿子这会儿也是吓出一身冷汗,赶忙跟在安大夫身后道歉,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他爹的名声怕是就毁要在自己手里了!游砚紧紧地抿着嘴,手脚冰凉,半天都缓不过来。然而游锦把那两包药包推过去,笑眯眯道:“重新抓就好啦,还好我没吃,安伯伯以后要多跟安大夫好好学,不能再出错啦。”安谦心生动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激,这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了。“小娘子宽厚。”安大夫也执意要给他们行礼道歉,免了此次药钱,重新给游锦开了方子,用上了贵重的温补药材,一气抓了好几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