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扬州一游结束后,曲竹娴和林黛玉又登船回京城。相比于上一次离开扬州,这次的黛玉不但没有离别愁绪,甚至还有些雀跃。
回去的路程也不赶时间,所以,每到一个码头,曲竹娴和林黛玉都下船逛逛,有感兴趣的地方,就多停留两天。这样,一直晃荡了一个月才回到京城。
到了码头,等候在此的管家安排人把一整船的货物都拉回去,又把曲竹娴沿途买的下人都送到庄子上。
是的,曲竹娴从扬州开始,加上一路路过的城市,看有合适的人都买下来,相比京城买的下人,这些沿途买的更好调教,也能减少被人收买的可能。
毕竟,来年春天,新皇初登基,曲竹娴准备种高产地瓜土豆玉米等高产作物,既为自家换取一个安身立命的前程,也能惠及天下百姓。所以,前期的保密工作是重中之重,到时候曲竹娴不打算在雇往常雇佣的那些熟人。
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家,又是歇息了几天,才缓过来。
这时,曲母贾瑾跟曲竹娴说了这段时间的事。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贾府那边来人,说让贾瑾带着曲竹娴和林黛玉去给贾母请安。当然,贾瑾没去,只说,身子不好,在床上躺了十多年,现在勉强能坐一会了,不好去别人家走动。至于两个孩子,现在都在扬州。
原来,贾家也是最近才知道,林黛玉一直都没回扬州,只是住在京城林府的宅子里。
贾母派人去了林府,才知道,林黛玉近一段时间,在曲府做客。
这不,就又追到曲府,才知道回了扬州。
当然,贾家并没有怀疑林黛玉回扬州的事,毕竟,这种事一打听就呢个知道。果然,贾府下人听到回复后,真的在京城甚至还跑去了码头打听,确实,林黛玉回了扬州。
贾母阴沉着脸不说话。说起来也是打脸,林黛玉没有回扬州,贾家居然现在才知道。
不过,贾府既然知道了林黛玉的动向,那么,俩人回京城这事估计是瞒不住的了。
曲竹娴想,贾府可能又要过来请人了。
林黛玉本来兴致勃勃的,听了贾府的事,情绪有点低落。回屋后,曲竹娴打发走了下人,然后对林黛玉说“表妹,相处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的,喜欢直来直去,说话不会转弯,所以,有话我可直接说了,你也别多心。”
林黛玉“表姐,你们对我的好,对我们林家的好我都知道,如果我在这些事上挑理,我还是个人吗?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曲竹娴“通过我的了解,贾府里,老太太对你应该说是不错的。但在有些事上,你是比不过贾府的前程,也比不过贾宝玉的。我知道,贾老太太一直都想撮合你和贾宝玉,但她知道,你父亲不一定会同意。所以,在你去贾府后,才那样安排你和贾宝玉的住处,打着你小又没人为你做主为你说话的主意,想让你和贾宝玉处出感情,这样,哪怕你父亲不同意,可也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曲竹娴见林黛玉低着头,就说“你不要一提婚事就觉得不好意思,这世上就两种人,男人和女人。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每个人长大了都要嫁娶的,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现在主要就是想问问你,你是否对贾宝玉有想法?如果有,我就不说什么了,如果没有,想来那边不会放过你,总会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你去,那老太太惯会做戏。我就教你一个法子,保管那贾宝玉不会再愿意怎么理你,那样,他们的所有谋划都成空了。”
林黛玉眼睛亮晶晶的问“什么法子?”
曲竹娴说“你在和贾宝玉碰上,你就说在看八股文,然后大谈特谈八股文的好处,谈男人应该考科举入仕之类的话,毕竟,你家林姨夫那是十年寒窗科举入仕的典型代表,你这样说也不突兀。那贾宝玉保证几次过后,再不会靠你面前了。”
林黛玉小脑袋一个劲地点着,说“以前没想到,再说,我也不好总是怼得他没脸,毕竟我还住在那府里,往后就好了,他在往我面前凑,我就问他现在学到哪了?可有做文章写策论了?”
曲竹娴“对,就是这个意思。再有,不过去是不可能的,但你要记得,你当初去贾府小住,那是贾家老太太三催四请的,你才去的,并不是你自己没有家,上赶着去投奔他家寄人篱下。
还有的就是,无论从前你母亲活着的那些年,还是她去世后,你们林家都没少给贾府银钱,不说养着他们一家子,也差不多了,所以,你可以理直气壮地在他家吃住用。
这么些年,你母亲给贾家的银子物品,都被贾宝玉他娘给中间贪墨了一大半,她雇人改了礼品单子。所以,哪怕被她贪墨了一大半后,你林家送给贾家的银子也很客观,养活一百个你这样的一辈子都够用了。”
两人兴奋地说了很多。曲竹娴看现在的林黛玉,哪还有书里的那种娇怯怯的模样,也是,那时候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没人会为她做主。她想做点什么,手下都没有得用的人。再加上后来,林如海死在任上,林黛玉更成了待宰的羔羊。
有人说她小性儿,但设身处地想一想,一个几岁的孩子,在别人家居住,几百上千人里,除了贾母没有一个人为她着想,真心关爱她的。
贾母已经那个年岁了,又能替她做主几年?一旦贾母有个万一,那林黛玉真的成了王夫人砧板上的鱼肉了。冰雪聪明的林黛玉怎么能想不到这些?
可她一个女孩子,不说二门啊,连潇湘馆的大门都走不出去,除了暗自伤心,又能做什么?就算贾母活着,一个姑娘家,还能主动找贾母说自己的亲事不成?就像紫鹃劝林黛玉的话,细想想,按当时周围人的想法,林黛玉嫁给贾宝玉,也许相对来说是比较好的选择了。
要知道,她不止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是无嫁妆的孤女啊。嫁外人,王夫人会舍得给林黛玉嫁妆?一千两她都舍不得拿出来,相比之下,还是死了的好,或者嫁给权贵,为她的宝玉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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