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夫人还没好?是吗?”
傅程懿忽然哭得更伤心了:
“没好,怎么会好呢,饭都咽不下了,靠吃蒸苹果、打营养针维持体力。家里那些狗屁亲戚,私底下说要准备给我妈办后事,我呸!”
宋厌不敢置信地轻喃:
“怎么会这么严重了……这么快……”
“我哥……我讨厌我哥!他一点都不好!宋厌……宋厌……”
傅程懿的每一道哭声和呼唤,都像一只来自远方的手,狠力拉扯着宋厌的心神,酸酸绵绵的痛布满身上全部的神经。
“宋厌,你去哪儿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快回来吧。”
“宋厌,沈如卿今天悄悄告诉我,她和我哥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这给她美的……”
“她跟我说干嘛呀?我又没问她,她觉得这种话很好听是不是,不害臊,神经病!”
“男人都这么无情,听说我爸年轻时也欺负过我妈。宋厌,你快回来。我只要你和我妈好好的,我只要跟你们俩在一起,我以后不找男人了,不找了……”
宋厌在这边听着,却咧开嘴角,笑了出来。
傅程懿看不到,在这山林小屋里,她的笑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一双大大的眼睛渐渐蓄满泪水,恰巧外面的收了,云散了,露出一点点冷清的月光,透过小窗洒进来,打在她湿润的脸上。
宋厌仰起头大口呼吸,压下全部复杂的情绪。
她擦干脸上的泪水,目光清明坚定,声音清冷,语气肯定:
“懿儿,你放心吧,我会回去的,夫人也会好起来的。你等着我们,不哭,不要哭。”
……
傅程懿一直以为是做梦,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接的电话,又怎么挂掉的。
宿醉过后,她第二天下午才在家里的卧室醒过来。
等她意识到宋厌真的给她打了电话,她追悔莫及,六神无主,急忙告诉了傅程训!
——
而在傅程懿还陷入沉睡中时,宋厌已经收拾好了,天刚亮,她就准备出发了。
粮食、水。
金麻子的汉阳造步木仓,她腰间还缠了一圈的军刀、匕首。
山里人祖上都以打猎为生,金麻子把能防身的都给她带上了。
他还给宋厌塞了几根人参须子,说人要是不行了,还能吊口气。
宋厌临走时,把一样东西交给金麻子。
她嘱咐了几句,就上路了。
没有一丝犹豫、和停留。
金麻子看着她越来越的瘦削背影,那样子,又孤单、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