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破天荒得表现出讨好的姿态。程筝淡淡地说:“我不用你安排。”傅砚洲叹口气:“你总是这么倔强。没有人否定你的能力,你的能力也要在干实事中去体现。纠结于迈进门槛所走的途径没有任何意义,那只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筝筝,有资源是要利用的。”程筝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相反,她这些年遭受到的社会毒打让她更能明白傅砚洲话中的含义。但说她自尊心作祟也好、说她的心已经被伤到千疮百孔,不想再给他们机会伤害自己也好,她不会接受他的任何施舍。程筝转过身跟他面对面坐着,面色平和,没有任何怨怼。她开口跟他商量,声音闷闷的,全然没了刚才在外面的气势:“我们谈谈好不好?”傅砚洲的背后窜过一阵磨人的电流。他能肯定她要谈的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想听,但他还是决定让她说出来。因为他还是那句话,夫妻间,要沟通。他点头。尽管他在克制,但两个人近在咫尺,程筝怎么感受不到他的表情、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都变了变?她心中有些忐忑,怕激怒他。但,万一呢?万一他答应了呢?她又不是什么天上有地上无的女人。傅砚洲目光灼灼地等着她要说的话。程筝舔舔嘴唇,开口:“你给我爸找医生,我特别感谢你。我爸既然要康复了,那以前的事我都不想提了,我也想……放过自己。”她嘴上说着不想提,心里却难受得很,不由低下了头。“我不再抓着虞湘湘顶替我的事不放,你们……也放过我吧。我想好了,我带着我爸去乡下。乡镇上好生活,我年轻,总能找到份工作糊口,我和我爸能有口吃的就行……”她说着抬起头,却见眼前的男人又冷又静,漆黑的眸子有如寒潭沉星,紧盯着她。程筝心一颤,浑身战栗。她鼓起勇气说完她的打算:“你们要是觉得我离你们太近,我也可以带我爸去南方,东南沿海消费高,我就去岭南山地那一片。上次去青江虽然遭遇洪水,但我觉得川省是个不错的地方,消费水平低,当地的人和善豪爽,气候也宜居……”听着她开始畅想未来,傅砚洲的手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不用怀疑,她离开他,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快乐。她是招蜂引蝶的体质,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温柔体贴的另一半。她跟他在一起生活时,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但放心,找到她喜欢的男人了,她一定会满含春情,跟那个男人恩恩爱爱……一想到这里,他要疯了!他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他都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事!程筝知道他要发怒,吓得想逃!她被傅砚洲眼疾手快地搂紧,他的脸贴在她耳边,耳朵被他口中的热气灼烧透了。“筝筝……”“你别……放开我……”“筝筝。”傅砚洲知道她怕了,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呼吸放均匀。他平静地回应她刚刚的“畅想”——“筝筝,你不能去乡下,也不能去川省……”程筝咬唇,柔柔地问:“为……为什么?”傅砚洲捧起她的脸,让两人的视线平齐。“因为,你得陪我啊。你是我的女人,你这辈子都得待在我身边。”程筝求他:“傅砚洲……”“傅家的根就在北城,以爷爷的位置也是不能离开北城的。你是傅家的人,那么你也不能离开。”“筝筝,等我们老了再去,好吗?”傅砚洲亲吻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乖,筝筝。”他的身体将她重重压下,十指扣着她的手指、四肢纠缠着她,让她逃不开一点。“傅砚洲,别……”悠长的吻差点让程筝窒息,获得自由后,唇上一片濡湿,全是他的津液。她大口喘息着,男人已经解开了她的扣子。褪下衣衫,两个人一丝不挂贴合在一起。傅砚洲要了她。……程筝第二天醒来时,日上三竿,都中午十二点了。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她强忍着穿上衣服走出卧室。男人竟然也没有去上班,穿着睡袍在厨房做饭。听见她的动静,傅砚洲一边忙着一边转过身来。“醒了,去洗漱一下,然后吃午饭。”“你……”程筝一开口,嗓子哑得厉害,也没有力气。“快去,吃完饭下午我们出去一趟。”昨晚体力消耗得太厉害,到现在这个时间再不吃饭,程筝人都快晕了。洗漱过后,菜已经摆在了桌上。吃完后,傅砚洲看着她布满吻痕的脖子,给她选了身高领的衣服。“快收拾一下,我们出去。”程筝一动都不想动。但傅砚洲打定主意非要折腾她一般,打理好自己后,过来亲自给她穿衣服。“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我哪里都不去!”程筝哼哼着,一开口,话里全是委屈,还有几分任性。这怪不了她,实在是傅砚洲昨晚折腾得太狠了。“乖,我抱你下去。”傅砚洲把她抱下去放进车里,司机开着车,竟然载着他们来到了上次看中医、调理身体的那所医院。程筝蹙眉:“我身体好好的,也没有什么病,怎么又来医院了?”傅砚洲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下车,去见的还是上次那个老医生。“上次开了三个月的药,她也就喝了一个月。后来也没太好好照顾自己,有影响吗?”傅砚洲担忧地问老医生。得到老医生说“接着把药喝完,注意保养就可以”的答案后,傅砚洲松了一口气。但他接下来又说:“我这段时间抽烟了、也喝酒了……”老医生什么情况没见过,直接说:“小两口闹别扭了吧?没事儿,从今天开始不抽烟、不喝酒,能做到吧?”傅砚洲点头:“一定。”程筝听了他们的对话,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这段时间对于烟酒的态度。又提了好多中药回去,程筝一路上都心堵得厉害。这拿过去的不是药,是命。一个,他执意要生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