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个男人要跟别的女人重新建立一段婚姻,程筝的心抽痛一下。他跟她的这段孽缘,终于要结束了。窗外的暖阳铺洒进来,温和地打在她的脸上。程筝郑重地对高衍兰说:“您放心吧,我会尽快找机会离开傅家,不过……”高衍兰打消她的疑虑:“你走后,洲儿这边我来解释。而且,我有办法给你们办理离婚手续。”程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离婚手续也可以办……原来,她离开傅砚洲,对他们来说,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看到她没有丝毫留恋,高衍兰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要是她纠缠不放,更麻烦。于是她心满意足地放程筝去上班,美滋滋地等着。其实论家世,傅家还不至于把方家放在眼里。但她就是喜欢方晚星的性子,比现在这个冷冰冰的不知要强多少倍。过不了多久,傅家就会跟方家联姻,一切都将会步入正轨,有方晚星陪伴她儿子,他也会顺心起来。……“怎么不进去?小家伙发什么呆呢?”直到唐多宝调侃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程筝才反应过来,电梯门早就开了。她让出门的位置,“唐主任,您请。”唐多宝拎着保温壶进去,呵呵笑着说:“挺好,有眼力价。”程筝跟在他后面进去,抿嘴一笑:“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受教了。”“呦,记性不错啊,我第一天随口说的话都记得。最近听说你跟另一个实习生有过节,她好像之前跟你重名来着,还涉及到家庭?”作为领导,关心下属无可厚非,但她跟虞湘湘的那点事别人不了解,也不知在新闻部传成了什么样。她淡淡一笑:“没什么,其实我们以前是高中同学,那时候关系不太好,不过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哦?还是高中同学呢?”唐多宝有些诧异。“这样的话,应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我可提醒你啊,工作要用心,后院也不能起火,工作和家庭两不耽误才是正道。”“好嘞,谢谢唐主任关心。”程筝是真心感激唐多宝,尽管她的“后院”已经快被烧没了。叮。电梯门打开,新闻部到了。冯雨柔叫她:“程筝,去下倪主任办公室!”“好。”程筝跟唐多宝知会一声,唐多宝摆摆手:“去吧,老倪大早上找你肯定有急事。”敲开倪定梧办公室的门后,白越也在里面。倪定梧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握在一起,镜片下的目光深沉锐利。“程筝,你昨晚提交的证据,我已经提交给上面了。上面的反应可能会出乎我们的意料。”倪定梧的话让程筝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嫖.娼逃走未遂,打记者,证据确凿,难道连点处罚都没有吗?没有天理了?”“你别急。”倪定梧张开手掌示意她不要激动。“上面的反应恰恰相反,准备深挖这件事。所以雷奕泽被以嫖.娼、故意伤害的罪名刑拘后,检方和警方依旧会对他实施强制措施,直到调查清楚。”这确实出乎程筝的意料。从倪定梧办公室出去后,白越把她拽到楼梯间的角落里。“你知道薛从嘉为什么要举报雷奕泽那伙人吗?因为她据他所说,她的姐姐薛从慧是被他们害死的,检方正在调查一个巨大的犯罪团伙组织,这些事情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怪不得,雷奕泽他们那样对她。”程筝虽然之前不认识薛从嘉,但雷奕泽他们的报复行为让人发指,她真的希望薛从嘉能有讨回公道的那一天。下班前把一篇写好的稿子交给杜少康审阅,杜少康对她投以欣赏的目光。“老倪看中的人,果然是干这行的料子。”这段时间这种话听得不少,就连倪定梧对她也是颇为满意的。程筝宠辱不惊,这篇稿子能让杜少康满意就好。“杜老师您过奖了。”杜少康拿着稿子轻拍她的肩,“好好干,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谢谢杜老师。”目送杜少康走远后,两道婀娜玲珑的身影伴随着轻飘飘的脚步声出现在程筝身后。程筝没理会,准备下班了。夏楠酸溜溜地说:“不错嘛,湘湘的老师都会你赞赏有加,程筝,你勾引人的手段真高明。”程筝觉得有趣,转身笑着看向她们,“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烂人见到的,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你,我是我,你说我干嘛?”“我说错了吗?”夏楠不服气地细数起来,“来了北视后,不光你的姘头白越处处给你开小灶,就连倪主任、唐主任、杜老师、王亚东他们也都偏向你!你这段时间出的都是台里那些秘密的暗访任务,你只是个实习生,凭什么能参与正式工都很难加入的案子?倪主任和唐主任就是已经内定了你!这不公平!”程筝的双眸中流露出沉稳和冷静,这让夏楠的气势不由弱了些。程筝认真地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比的不是谁有能力,而是谁更有能力。我们来实习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倪主任让你写一篇稿子进行报道,最后却是你的老师代替你写完交上去的,你连实习记者的署名都争取不到,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别人走得快,就有义务停下来等你吗?”“你……”夏楠被程筝怼得哑口无言。这时一旁的虞湘湘低眉浅笑,幽幽地说:“连杜老师都说了,筝筝是做记者的料,夏楠,你怎么能说得过她?”程筝做出赞同的神态:“我也觉得我是干记者的料。”“你……真不要脸。”夏楠气得骂道。虞湘湘也在压着火,她不信自己处处不如这个连妈都跟人跑了的女人!她靠近程筝,在她耳边轻语道:“我听干妈说,你就要被傅家扫地出门了。”她说着,发出一声愉悦而刻毒的媚笑。“等你离开傅家,我们再算账,也不迟。之前,你还要因为上大学的事去告我,到时候我让你尝尝,犯贱的下场。就像那个女人一样,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听虞湘湘又说起薛从嘉,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程筝侧过头冷冷地看着她。“都说你身体不好,这不是报应吗?就你这种人,也配活着?”虞湘湘像被人戳到痛处般变了脸色。她死死盯住程筝,眼睛红红的。“程筝,你是不是忘了砚洲给你的那巴掌?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说,我要是告诉他,他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