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息,鸡绒毛才微微动了一下。
把这根绒毛重新扔回筐里,细雨拍拍手,转过身。
“看到了,呼吸越来越弱,要是不能及时把丢失的魂魄找回来……”细雨笑了笑,“……那你家就该办丧事喽。”
李老头顿时急了。
“小道长,这……这……这不是有你的吗?”
他搓着两只手,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挤得脸上满是褶子。
“小道长这么有本事,一定能把我儿子救回来。”
“哎,那可不一定。”
细雨不吃这一套,她抬抬手,止住李老头的话头。
“瞧这情况,你儿子出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生机越来越弱,等到生机真的断了,就算是我能把丢失的魂魄寻回来,也没用。”
挤在房门口的李婆子,听到细雨这么说,也急了。
她正要张口,被站在身旁的何秀娘一把捂住了嘴:“娘,你先别急着开口,先听听细雨道长怎么说……”
她压低声音,“娘,这位细雨道长年纪虽小,却不是个让人糊弄的性子。万一你说的话让她不高兴,再把人给得罪了,那石头哥……石头哥可咋办?”
何秀娘的话让李婆子冷静下来。
扒拉开捂在嘴巴上的手掌,李婆子压低声音,“呸,老娘用你教?”
说归说,她倒是也消停了,眼睛里流露出对儿子的担忧,嘴巴却抿得紧紧的。
何秀娘也在看李石头。
她和李石头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六月二十六刚刚成的亲。
成亲不过十来天,李石头就跟着村里人结伴上山捕猎。
开开心心上了山,却被人抬了回来。
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
最多的和她婆婆说的一样,说她是扫把星,说她克夫,说都是因为李家娶了她,李石头才遭此劫难。
何秀娘的日子难熬起来。
她没空自怨自怜,她忙的很。
李石头躺在床上不能动,照顾他的活就落在了她身上。
早上洗脸,晚上擦身。
每隔一会儿就要进屋给李石头翻个身,防止躺得久了身上长烂疮。
还有一日三餐。
给李石头的饭要捣成糜烂状,还要一勺一勺慢慢喂。喂的快了会流出来,喂的慢了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