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声慢慢地沉寂了下来,整个山寨被残骸和鲜血覆盖着,宛如一幅惨烈的画卷,凌梓晗静静地站在中央,眼神空洞无物,北羽带领着黑甲卫们默默地围拢了过来。
“统领!这……”
将士们这才彻底看清了躺在不远处的,顾城的尸体,眼中纷纷流露出了悲痛之色。
“收拾战场,厚葬顾叔。”
凌梓晗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她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下达了命令,随后便转过身去,脚步缓慢而艰难地离开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可还没走几步,身体就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无力地向后倒去。
见状,眼疾手快的北羽,迅速上前,一把将凌梓晗接入了自己的怀中。
回到军营后,付伯毅遣走了所有人,独自一人留在了凌梓晗的营帐中,他默默地注视着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凌梓晗,不禁微微叹息,思绪渐渐飘远。
“梓晗好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到底配不配坐这个统领的位置,你难道就真的这么不清楚吗?”
付伯毅看着将事态越闹越大的顾城,实在无法继续坐视不管,只能将他拉入了自己的营帐中,待人坐定后,便递了杯温热的茶水过去,语气有些劝慰的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以为我这么处处针对着梓晗,口口声声的说着她不配的时候,我的心里就真的不痛吗?可还不是因为你,明明还未到荣休之年,凭什么说让你退位,你就真的让了?”
顾城没好气地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将杯子砸向桌面。
面对顾城的这番举动,付伯毅倒是不恼,反而从容地从他面前拿起空茶杯,续满茶水后又递回给了他,语气极为平静的解释道。
“我那是让吗?黑甲卫统领向来都是凭借实力争夺的,如今的梓晗无论是武艺还是智谋,都远胜于我,她是名正言顺地从我手中拿走这个位置的!”
“论武艺,论计谋,论才华,我管它论什么呢,那西凛也不比梓晗差啊,你为何不把位置让给西凛呢?”
见顾城仍心存不满并加以反驳,付伯毅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西凛向来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明确的规划,从未对统领之位表现出丝毫兴趣,我怎能强行将此位交予他呢?况且,即便真是西凛坐上这个位置,难不成你就不闹了?”
“只要不是梓晗,换成谁来坐这个统领之位,我都不会闹的!”
“呦!终于肯说实话啦?来吧,好好跟我解释解释,为何就不能是梓晗呢?”
付伯毅一脸戏谑地看着顾城。
顾城一时愣神,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藏了许久的心思,还是被付伯毅轻易的就给拆穿了,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后,便只能乖乖地交代。
“虽说梓晗是你的外甥女,可她毕竟也喊我一声叔,况且,正如你所说,我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呀!她是谁啊?她可是苍梧唯一的公主啊!即便被那黑了心的给陷害至此,但也不能让她受这么大的罪吧?你以为这统领之位真的是那么轻松好干的吗?”
顾城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然而,付伯毅却不为所动,他平静地说道。
“可这是她想要的,也是她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坚持才得到的。”
“你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当初你同意让她学武的时候,我心中就已是不满了,如今你竟然还想要让她替你承担如此沉重的责任和担子,哼!要不看在你是将军的份上,我恐怕早就忍不住出手狠狠地揍你一顿了!”
“你打不过我!”
付伯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好好好!就我最闲,最爱瞎操心,你们就折腾吧,我不管了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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