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端也说:“既济丹炼就,便遇到有缘人,显是天意。”
弘时拔起封口木塞,一股浓重的药香味扑鼻而来,他眼珠一转,倒出十余枚,皆是指头般大小的朱红色药丸:“你,把它吃了!”
“哈哈哈……”张伯端狂笑起来,他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三阿哥不信任贫道,又何必糟蹋这一丸一金的珍贵药丸呢!”他心疼地看着不慎掉落在地的药丸,眼中充满着对弘时的不屑。
弘时说:“亚父,虽然我很想立这个功,却要买个万一。若是药丸出了什么问题,你我都担当不起!”
允禩沉思片刻,便说:“张真人,为表真心,你不妨以身试药吧!本王依然付银子给你。”
张伯端看允禩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立刻笑答:“乐意之致!请王爷让人送一碗枣汤来送药……”他爽快地服下药,神清气爽地站在殿中,笑道,“王爷,请允许贫道开坛讲道,以证药效。”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在允禩的许可下,张伯端席地而坐,从《太霄琅书经》讲到《老子想尔注》。弘时对道教义理一无所知,可也能看出那张伯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精神奕奕。三更已过,允禩推了推差点睡着的弘时,指着毫无疲态的张伯端,说:“这下你放心了吗?对皇上来说,他最需要的是充沛精力,此举正中下怀,储君之位必是你囊中之物。”
弘时揉揉眼,抱起面前的红葫芦,似乎美好的未来唾手可得。
次日,养心殿后殿
立言扑在胤禛身上,小心翼翼地摸着他的额顶,触手处还是低低的烧热。她不敢哭,却又克制不住,鼻头一酸,泪溅在胤禛的手背上。
胤禛似乎被惊醒,睁开眼,低低地说:“朕昏睡几天了?”
亦蕊答道:“皇上,您低烧五天了……”
胤禛直勾勾地盯着床幔,说:“朕记得先帝殁前,似乎也是持续低烧着。”
“不……不会的……”立言一把捂住胤禛的嘴,泪如雨下,“皇上,别说这样的话,太医说了,您一定会复元的。”
胤禛咳嗽几声,说:“瑶夕……”
亦蕊说:“熹妹妹正在殿为亲自为您煎药,妾身这就将她唤进来……”
没一会,瑶夕提着裙裾匆匆进殿,她双眼通红,不知是熬夜熬的,还是哭肿的。胤禛拉起三个女人的手,说:“想先帝后宫,为夺宠爱,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朕实是有福,蕊儿坐镇大局,立言懂事,瑶夕细心,世人娶得一个便三生有幸,朕将世上最好的女子都娶到身边,真是修了大功德了。”
亦蕊噙着泪,说:“皇上,您削贱籍,治贪官,为百姓谋福祉,积下无数福荫,来生,妾身哪怕做猫做狗,也要陪伴在夫君身侧……”
立言、瑶夕也纷纷表态,三生不弃……
胤禛欣慰地点点头,却开始了一场连续地咳嗽,亦蕊忙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坐在胤禛身侧,帮他拍背捂唇。
“血……”立言看到胤禛掌心的手帕,染上了鲜艳的红斑,顿时,她感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自胤禛吐血后,太医院传出来的病况越来越差,甚至传出了“变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