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年间,除了元年时,太后建议选秀一次过,六年来,皇上都没有选秀过,故此顺贞门也就没有女子进入过,这一刻,数十名女子穿着雨过天晴色的旗袍被紫禁城的公公领着朝景仁宫走去。
皇后邀我与裕嫔去景仁宫,毕竟我们才是两位皇子的额娘,实质上是为我们选儿媳,我不服道:“这些女子都是她挑的,还让我们来看什么?横竖都是她的人就对了……”
裕嫔只是微微笑,不言语,她自从搬到了承乾宫,又是深居简出的,待胤禛还是不冷不热,来者不拒,去者不留。
而我,整日里郁郁寡欢的,面对胤禛,我会强忍着将心中的恨意隐藏,但是也绝不会装出一幅高兴的模样去迎合他的心情,只是一味地将精力放在后宫的琐事之上,从前我只是威慑与镇压,如今我也学着收买人心了,小恩小惠明面上,收买不了的,就暗地里来,原则是没变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兰儿,你不一样了……”裕嫔突然道,我愕疑问道:“姐姐,我哪里不一样了?”
“不知道,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却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她悠悠地说道,我正欲解释,却听她道:“不,不该称呼你的闺名了,该称呼为熹妃娘娘,还请原谅嫔妾的冒犯?“
我还什么都没做,她就要这样的与我疏远了……
“姐姐……”我无奈地唤了一声,从雍王府到紫禁城,没有一个人真心待我好过,也幸亏有这么一个一如既往好得跟菩萨似的人,让我知道这世间还有着一丝丝的温情。
“兰儿,我跟昼儿什么都不想要,不想争,若是有一天……”裕嫔苦笑一下道:“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昼儿就被拜托你了……”
“姐姐,为何说这样的话?”我疑问道,裕嫔只是微笑着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女人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家而已,夫君已经待我无情如此,我只能靠着儿子了,我的儿子就是我的一切,故此,无论是谁,谁胆敢伤害我的儿子,我就会跟谁拼命,但是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我谁也拼不过,我只有用我的命去护着我的儿子。”
“姐姐……”
“我对皇后也说了同样的话……”裕嫔淡淡道,随后加大了步伐渐渐离我而去,留给我一个孤寂而凄凉的背影。
人在宫中,身不由己,谁都有着谁的迫不得已,我们的背后好像都有着一道血鞭不停地抽打着我们,逼着我们去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
景仁宫内,百花开得灿烂,皇后在院内设下了御座,正受着数十名女子的朝拜,众女子齐声道:“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雨过天晴色的旗袍在红花之中,特别的醒目,众女子发发髻服饰,都是统一相同的,左肩上都别着粉红的花签,上面写着就阿玛的官职及姓名,四个一排,前前后后四排,共十六位女子。
细细打量高矮胖瘦,都如出一辙,皇后简直是拿着尺子去量衡的,如今看着背影,简直就是一个人分裂出来的影子,远远看去也无区别。
“啊……”突然听见一女子的叫声,抬眼看去,只见站在第一排右手第一的女子跌倒是在地,侧面看去,身后的女子脚还没来得及缩回去。
“大胆……皇后娘娘面前也敢失礼……”剪秋叱喝道,裕嫔相比也看见了刚刚的一幕,想着出去求援,我忙着拦住,想着有好戏看了。
只见那女子不骄不躁爬起来端正跪着请罪道:“臣女吴扎库氏殿前失仪,冒犯荒火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不等皇后言语,站在吴扎库氏左边的女子上前一步道:“启禀皇后娘娘,吴扎库氏嫌顺贞门到景仁宫的路太远,已然抱怨了一路,还请皇后娘娘重罚……”
“嗯……有这种事儿?”皇后疑问道,众女子都附和道:”是啊,是啊……她抱怨了一路,我们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