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俺割草去。”招弟有点儿等不及了。
“明儿我与你一同去。”
细竹篾干透还得两天,高歌每天都和招弟在一起或割草或做枕头。渐渐地,两人竟成了闺蜜。招弟有时候也奇怪自个儿咋从没将高歌当成一个小娃娃呢?高歌对事物有独到的见解,很多观点与招弟不谋而合,这令招弟很是讶异。
比如:招弟是她们村唯一一个挣银钱的女子,在别的女子还在为嫁妆发愁的时候,招弟不仅攒了丰厚的嫁妆钱,还给家里盖了新房添置了家具。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无不艳羡,却终是没有勇气踏出第一步。
“俺就不服,女娃咋就不能像男娃一样,俺偏要自个儿挣银子,别人爱说啥说啥。”招弟道。绣花针在指尖灵巧的舞蹈,虎头鞋上的虎眼睛逐渐灵动起来。
高歌痴痴的看着绣花人,脱口说道:“没想到古代也有意识超前的人。”
“啊?你说啥?”招弟停了手里的动作,疑惑的看向高歌。
“嘿嘿嘿!”高歌只能尬笑,“我说若是所有女娃都有你这样的想法,那也不会有那么多可怜人了。”
招弟闻言叹了口气,她想起了姐姐们。爹娘让大姐给大哥换了媳妇,成亲那天,大姐哭到晕厥,自此便终日伺候喜怒无常的瘫婆婆;二姐三姐连男方长啥样都不知道便成了亲,苦熬苦挣多年,住的还是漏风的破房。
招弟又重重叹口气,“俺想帮也帮不上。”
这回轮到高歌疑惑了,“你要帮谁?”
“哦,俺想起了俺姐。”招弟颓然地道。
招弟便将心中事一一对高歌讲了,最后无奈地道:“刚子他爹出去做工,卖的是苦力,挣得却不多。刚子还小,俺做绣活也是只够嚼食。一晃娃大了,还要攒钱盖房娶媳妇。俺们在村里算是能挣银子的,尚且勉强过活,唉!可怜的姐姐们土里刨食儿,日子过的那叫苦,就像俺们小时候一样······”
招弟哽咽,说不下去了。
高歌前世没有兄弟姐妹,在这个时空她最看重的便是亲情。虽然和高畅姐弟并无血缘关系,她都看不得她们受苦,何况招弟那是一奶同胞。见了招弟痛苦的模样,她也感同身受。
“你想怎样帮她们?”高歌问。
“俺要是有本事挣银子,她们也不用过得这么苦。”招弟懊恼的道。
高歌听明白了,这是要当扶姐魔。
“你想靠你的力量使她们过上好日子,她们为什么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过上好日子呢?”高歌想点醒招弟。
“她们,她们,啥都不会。”
“俗话说,救急救不了穷。你给她们再多的银子也终有花完的一天。要改变现状,只有靠自己。”
“歌儿,你说话不像个小娃。你说得对!俺要找俺姐谈谈。”
高歌狡黠地一笑,又掰过来一个。
“你的绣品这样好,若到镇上开铺子一定能行。”
招弟吃了一惊,“开铺子?你知道买个铺子得多少银子吗?”
“知道啊,”高歌嘻嘻笑道:“不投资怎么有回报?”
招弟又听不懂了,茫然的看向高歌。
“要想挣银子,先要花本钱。”高歌努力解释的明白一些。
“俺,俺没有。”招弟低声道:“才成亲,没有积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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