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住在大瓦房,不让爹娘住就算了,过年给爹娘俩钱儿不应该吗?”苟月儿说的很慢,她是一边想一边说的,以防突然冒出乔红珍听不懂的现代语言,让人拿她当怪物。
“娘,你可真健忘!”乔红珍冷笑道:“八月十五,腊月二十三小年,俺们准时将孝敬钱送过去,你是没见着还是花完就忘了?”
哎哟,苟月儿心说还真是忘了,那也得找找面子,“你们大瓦房都住上了,就不能多给你爹娘几个钱儿?”
乔红珍被她婆婆的无赖相气乐了,“人家让俺们看房子可没给俺们留下金山银山,再说了,白纸黑字写着的,俺们一个子儿没少给,你嫌少?你打听打听那些分家的,哪个不是动不了了才找儿子要孝敬钱?欢蹦乱跳的挤兑儿子媳妇要孝敬钱,娘,你是头一个儿呢!”
乔红珍说的是事实,别人家的爹娘就怕儿子过不了了,但凡能动必然自食其力。苟月儿哑口无言了,嘟嘟囔囔骂一句“小娼妇”便往外走。
乔红珍在后边大声说:“娘,有人给你大孙子提亲了,你老人家准备出多少彩礼呀?”
苟月儿装作没听见,一溜小跑出了高建功家。
第二次,高建功也在家。
大军大强在院子里看韭菜出没出芽,苟月儿一进院儿,大强就扯开嗓子喊:“奶啊!你咋来啦?”
苟月儿一门心思想悄悄进储物间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冷不丁被大强一喊吓得一激灵。
高建功和乔红珍听见了急忙迎出来。
“娘,你是给你大孙子送彩礼来了吗?”乔红珍笑意盈盈,做接贵重物品状。
又提彩礼,苟月儿结结巴巴地道:“我,俺来有事儿,被死崽子一吓给忘了。”说着转身就走,“俺想起来再来。”
“啥彩礼?”高建功问乔红珍。
乔红珍将那天的事一说,高建功仰天一声叹,娘啊娘,让俺说你啥好!
“送彩礼”真管用,苟月儿再也没去过高建功家。
那日林凤玲将曲大娘体恤的话说与乔红珍,乔红珍上了心。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住土坯房的时候也没觉得啥,如今想想土坯房又黑又矮,四处漏风,真不愿意让娃们再住那样的房。
高建功也不愿意每年泥房,可是又有啥办法呢?他寄希望于梯田的野菜,盼望早早收一波,别耽误种庄稼。去年秋后,他将梯田里的野菜都割了,因为太嫩,没晒出多少,也就二斤。二斤也是实实在在能换铜钱的。
乔红珍则盼着蠽蟟快点儿出来,虽然高歌没说死一定收,起码有个希望。
高建功搬进曲家后,大门不再紧闭,乔红珍进进出出偶尔能看见给高歌帮工的某个人回家,免不了说几句铺子的事。听说铺子生意很好,乔红珍真替高歌高兴。
平时村里人聚在一处闲聊,也会说说杜瑞娥三人的变化以及她们家生活条件的改变,自是人人羡慕。
乔红珍也想出去做工。两个小子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要房没房要屋没屋,咋说媳妇?
她整天盘算着怎样跟高建功说,她担心高建功不同意,忧心自个儿能不能说服他。
心里装着事儿,乔红珍肉眼可见的消瘦了。高建功和孩子们都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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