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若是想给沈家安个罪名,这里的人都不清白,没有一个人逃得过。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急什么?”苏子钦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这才淡淡开口问:“回答孤方才的问题,你今日为何深夜在此?”
苏子烨咬牙切齿,手握成拳,将骨头握得咯吱作响,几乎将牙咬碎。
“我只是来此处……会见我未来的贵妾。”
“贵妾?”苏子钦抬了抬眼皮子,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宋清妩,“可是这位?”
宋清妩瑟瑟发抖地出声:“臣女宋清妩见过太子殿下。”
话落,她抬起头,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眸楚楚可怜地看着苏子钦。
“呵。”苏子钦先是恍然大悟,随后冷笑了一声,眼神居高临下地睨着宋清妩,“宋氏,你可真是不懂规矩,你父亲乃罪臣,是罪臣之女,应当自称民女,你何来做臣女的资格?”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宋清妩,眼神瞬间警惕起来,这种女子,便是美丽的皮囊,蛇蝎的心肠。
他的话一落,宋清妩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可怜无辜地咬着下唇,“殿下,都是民女的错,民女知错。”
说着,又抹了眼泪。
见宋清妩落了泪,苏子烨心有不舍,便斗胆道:“皇兄,何必对清妩这般苛刻?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再者,她父亲虽然是罪臣,可这和她有何关系?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苏子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真当孤是你这样的蠢货,女人随便掉两滴眼泪,你便开始怜悯众生了?三弟,不是孤说你,你已经不小了,今年也有二十了吧?淑娘娘那么费心费力地教导你,怎的把你教导成这副模样?”
这番话虽未带一个脏字,却是将苏子烨骂了个彻底,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却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咬牙道:“皇兄说的是,是臣弟的不是。”
苏子钦这才满意地点头,以兄长的口吻训诫道:“孺子可教,看到你这样,孤也就放心了,孤比你大上几岁,又是你的兄长,自然也有教导你的责任,孤应当尽兄长之责,替庶母分忧。”
苏子烨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阴霾,乖乖答“是”。
苏子钦的脸色才柔和了不少,“方才孤听你在此处威胁沈夫人?”
苏子烨刚想否认说“不是”,便被苏子钦淡淡打断:“三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父皇平日里怎么说的你都忘了吗?臣子忠心于父皇,忠心于皇家,忠心于百姓,我们作为父皇的儿子,应当体恤臣子,与父皇一条心,你怎的能为了你的一己私利,这般对沈卿和沈夫人不敬?”
“我……”苏子烨不甘地开口,被苏子钦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虽然你现在已经封王了,但孤还是要提醒你,不要整天想着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不归自己的,更不要痴心妄想,听明白了吗?”
被苏子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警告,让他不要肖想太子之位,苏子烨气得够呛,但又不能说什么,只得一脸菜色的应着:“是。”
“还有,”苏子钦瞥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的宋清妩,如没有骨头一般的想往自己身上贴,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特别是她带着满身其他男人的痕迹往自己旁边凑,他更觉恶心无比。
真不知三弟到底是什么眼神,怎会看上这样的货色,这般狐媚勾引,明目张胆地魅惑主上的女子,与青楼的花娘有何区别?
苏子烨当真是没见过女人,这样的女子都能瞧得上。
“管好你身边的人,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惦记自己配不上的,若是不知廉耻,别怪孤不留情面!”
伴随着苏子钦冷冷的声音落下,宋清妩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后背爬上一股冷意。
太子是在提点她。
苏子烨却没听出来,也没注意到宋清妩有意无意地勾引苏子钦,他以为苏子钦抓着他不放,警告他不要肖想自己的太子之位。
苏子烨的胸腔里堆积了怒火,此刻只能用尽浑身的力气将羞辱咽下,不情不愿地答了一声“是”。
看向沈家人时,苏子钦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孤近来听说夜里总有刺客出没,便趁着夜黑风高带着侍卫出来巡查,没曾想察觉到沈家大门未关,本打算进来提醒完便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这样的事。
沈卿,今日之事孤都一清二楚,不会为难于你,方才孤进来时说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你莫要放在心上,孤也不会抓着这个不放,孤在这里,为这不听话的三弟向你赔个不是。”
苏子烨的脸一下便僵了,苏子钦没完了是吧?非要把自己的脸面丢在地上踩才满意吗?
沈青山哪里真敢让太子赔罪,连忙福身道:“太子言重了,今日之事,多谢太子替臣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