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了陛下多久?”她闭了闭眼,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司冀中想说是自己摔的,被司鹊羽一个眼神瞪过来,只好乖乖道:“跪了四个时辰。”
还不是在勤政殿跪地,他跪在勤政殿外,那里都是石子路,但陛下听到要收回成命后,便不肯见他了。
额头上的伤,先是陛下听闻他不愿嫁女,将奏折丢过来,砸到了额头,随后才是磕头磕地。
若不是他一直坚持着,也不会让陛下硬生生打了自己的脸,铁青着脸换了一道圣旨。
闻言,司鹊羽的睫毛颤了颤,心里很难受,喉咙犹如堵了一坨棉花,什么话也说不出。
许久,她才站起身,面无表情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你是我父亲没错,但你也负了我娘,丢下了我和承衍,天下没有你这样做父亲的。”
司冀中对她笑了笑,不介意道:“我也不需要你感谢我,你是我女儿,这是我应该做的,无论你感不感谢我,我都会做,你也别以为我是专程为了你,陛下一向最讨厌欠着别人的,特别是臣子的,我用军功换来的那些,早该兑现了。”
他这么说后,司鹊羽的眸光闪过些许错愕,随即恢复了正常,片刻后,她转身出去。
没过多久,她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盒金疮药和跌打损伤膏。
见他目光灼热地盯着自己,司鹊羽不自在,便将药放在了他面前,别过脸不自然解释道:“这是我练剑时,武师给我的,不是我特意给你找的,你最好赶紧把自己治好,承衍还小,我也要出嫁了,家里没人能伺候你,你也别指望你那个外室伺候你,她说不定第一个跑了。”
话虽说得有些刺耳,但司冀中心里暖洋洋的,笑着接过了她的药,“鹊羽,你还是心疼爹的。”
他的话,让她犹如被踩尾巴的猫,顿时瞪眼反驳:“谁心疼你?我心疼的是承衍,他还未长大,我只是不想让你成为他的负累。”
“自然不会。”司冀中的笑容那么温和,“我自然会一直陪着你和承衍,我会亲眼看到他娶妻生子,也会亲眼看到你出嫁,你们二人是爹最重要的人。”
司鹊羽抿着唇,沉默地端起了碗。
“承衍何时下学?”司冀中问她。
“你自己的儿子,何时下学你都不知,可知你有多么不关心你的儿女。”司鹊羽面无表情,说话却刺耳。
司冀中早就习惯了她的阴阳怪气。
他自然是知道的,她不是会咄咄逼人的性子,只是在她小小年纪时,看过了太多让她伤心之事,而那时,他确实未及时站出来,作为一个父亲来保护她。
脑海里司鹊羽小时候对他哭闹着,质问他为何要娶别人,抛弃了她和弟弟的样子,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可惜,时光无法倒流,若是可以,他自然也想回到那个时候,亲口告诉她,他不会不要他们,他永远都是他们的父亲。
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司鹊羽早就不信他了。
这都是他应得的,所以,他也怨不了谁。
见他呆愣着不说话,司鹊羽没忍住,多解释了一句:“私塾先生家中有事,他今日便没去了,今日他独自在书房中用了一天功,你回来前已经累了,我便让他先睡会儿。”
司承衍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司承衍是司鹊羽从小带到大的,他对司鹊羽很放心。
“那孩子是不是想学武功?”
“我没让他学。”司鹊羽淡淡解释,“你不喜我学武,希望我学文,既然你因我违背了你的意愿而不满,那便让他来遵守,我不会让他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