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媚等客军修士当面,齐休不好说太多明哲保身的嘱咐,先收拾心情朗声下令,之后才又低声对顾叹补了句:“也一切小心。”
“我领会得。”
顾叹何等样人,偷奸耍滑不在齐休之下,“定不辱命!”他粗着嗓子应下。
“齐掌门,告辞!”中行媚也一改往日风骚,抱拳道别。
“告辞,保重。”
“保重!”
齐休又目送顾叹等人在中行媚带领下,登上何欢宗一艘如穿线之针的小型银色飞梭。
“保重!”
展剑锋看到虞清儿、阚萱等初始家族修士在对自己不停挥手,也在飞梭上抱拳回礼。
另一处地方,天引山,法引也刚刚结束和妙清、齐妆等人的论道,亲送这些客人登上飞梭。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保重了。”妙清飒爽的单手立掌,仍用禅宗的礼节向法引道别。
“阿弥陀佛。”法引则双掌合什,“保重。”
“我们进去吧。”齐妆领着甘家姐妹、余子澄等人进入舱室。
目送飞梭升空,法引便回身进入他的天引小寺。
离火之乱,他有大功于楚秦,齐休和双联山宋家都很知恩图报,这几年流水般送礼物来,寺庙在兵灾中受到了毁坏,如今也早已重建完毕,再渡金身。
只是妙清那前尼姑多事,押来许多轻罪战俘让他看管监督,她又知道自己这天引山中曾留养过虾驼兽,于是送来数千只本在山都山中挖矿的虾驼兽,拜托帮忙养着,说什么不忍见这些生灵受楚秦日日驱使折磨。
把我好端端的天引寺弄成了啥?
真是扰人清修!
“阿弥陀佛。”
法引赶紧再诵佛号,将心头那稍稍一点的不快拂去。
听见他回来,寺中许多趁机躲懒的白山囚犯连忙盘膝做好,重新一笔一笔抄起了佛经,有人还故意引吭高歌:“尔时世尊,四众围绕”
幸好这些轻罪犯最多只有五年刑期,眼看得释在即了。
其他一年、两年、三年的,早已被他按时放归。
其中有五位练气散修不肯走,自愿接受剃度,拜入他天引寺门下。
法引不是那种诱人向佛的性格,也感受到这五名散修动机并不纯粹,但既然他们自愿,便也不问从前现在,悉心尽力,传授佛法。
“主持。”
两名跪在佛前诵经的弟子见他回来,立刻起身恭敬行礼。
“律己敬人即可,不必点头哈腰。”
法引淡淡规劝了句。
“是,是。”两名弟子齐声陪笑。
“尔时世尊,四众围绕,供养、恭敬、尊重、赞叹。为诸菩萨说大乘经,名无量义,教菩萨法,佛所护念。佛说此经已,结跏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
到晚间,法引口诵妙法莲华经,领着五名弟子及众犯按时做功课,都是身负智慧,静得下心的修士之身,殿中倒也一派安宁肃穆,诵经之声,悠扬传出山外。
忽然,法引心中一动。
一只虾驼兽不知怎么寻摸进到了殿外,缩在门柱边的阴影处,竟也学着大家盘膝跪下,双掌合什,口中喃喃有声,大虾般的兽脸上,好像还真显出了些许虔诚颜色。
“阿弥陀佛。”
法引也不管它,阖上微微抬起的眼皮继续诵念经文:“是时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殊沙华,摩诃曼殊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普佛世界,六种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