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致完词,所有人肃立1分钟,一分钟后,酒馆老板和旧书贩子已泣不成声,陈建华和他们可以说是灵魂之交,但他走得太突然,对于这一老一小,和魂魄被挖走一块没有分别。
而陆临川和顾以晓看着墓碑上笑地灿烂的小像,心口像压了快巨石,陷入深深的沉默,两人都明白,陈建华的死绝不简单,他们的举动可能触及到了某人的利益,而陈建华成了警告他们的牺牲品,他们必须回国了。
人走了,风停了,只剩夫妇俩还站在悬崖是,一阵熟悉的异香钻进了顾以晓的鼻腔,她循味望去,是围绕墓碑堆放的一堆干草。
“莫莫草?”
陆临川目光一闪:“是,你还记得啊,陈叔以前说过,他要死在莫莫草的簇拥里。”
顾以晓脸上闪过一丝异样:“莫莫……”
“是的,陈叔,他当年爱上的不是别人,就是我奶奶,叶莫。”陆临川说着回望了一下无边无际的大海,看了眼顾以晓,“我们也走吧。”
顾以晓挽着陆临川,踩在柔软的高山草甸上,一步步往山下走。
陆临川:“当年,陈叔和爷爷一起经商,虽然年龄差了将近20岁,但两人还是以兄弟相称,可惜命运弄人,在见到奶奶的第一眼,他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一边是兄弟妻不可欺,一边是无法抗拒的汹涌爱意,陈叔无法选择,便辞去公司的职位,逃到了瑞典,这一逃就是22年,连奶奶去世都没敢回国。”
“陈叔……还真是一往情深……”没想到德高望重的长辈也有这样的情史,顾以晓一时间难以评价,只能勉强应和。
“陈叔出国前一天,我问他,爱是什么,他摸了摸我的头,说,爱是非理性的,无法控制的,那才叫爱。”说到这,陆临川顿了顿,看着顾以晓:“你呢,你爱……额,对我是非理性的吗?”
顾以晓暗叫不好,陆临川又提这茬,慌乱地张了张嘴,却只吐出无声的气流。
这反应着实不太合格,陆临川却淡然一笑,望向远方腾起的海浪:“没事,我们的日子还长,下次再问你。”
顾以晓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其实撒个谎就能应付过去,可她不愿意在这种问题上撒谎,她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悲观。
“我觉得陈叔的死不简单。”陆临川神色一凝,突然转变了话题。
顾以晓一怔——他也察觉到了?
她思考一瞬,拣了些能说的,拼凑出一个猜想:“你说……会不会是陆知行?你刚接受股份,陈叔就遇害,也许他本来想在你找到陈叔之前下手,只是他失误了。”
“可是,法医的结论就是单纯的心脏麻痹,没有人为痕迹。”
“陈叔心脏不好吗?”
陆临川深吸一口气,看了眼顾以晓,说:“这么说吧,在高加索山里单日骑行100公里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的心脏肯定比我们这种坐办公室的好。”
“这太诡异了,没有人为痕迹,也没有基础病……”顾以晓一边说一边斜眼看陆临川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