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她影子移动,一点点朝他靠近,然后和他影子重叠,两人像终于有了交集。
她站到他面前。
她浅绿色纱裙曳地,头发已经干了,披到腰间,眼泪也擦干了,低着头,伸手抓过他拳头。
她睫毛很长的覆下来,太阳光将她皮肤照得更白显得透亮,清晰可见脸上细细的绒毛,很乖的样子。
只有他知道,她看着乖看着甜,其实全身都是反骨。
可听到她那句我在乎的,他又很受用。
从出生到现在,除了他母后,没有人说过在乎他,他一直在被丢弃。
所以他沉黯的眼底跳出一团火焰,热烈得过分,火苗呈燎原趋势,她往回走的每一步都像踏在他心尖上,激起颤意,她越美好他越想占有,不顾一切。
他看着她,问,“沈意浓,你说的在乎是多在乎?”
“你别让自己受伤了。”沈意浓盯着他的拳头,没看到他眼里燃烧的那团火,“平时我受伤你都问我疼不疼,我这个人最怕特疼,最受不得疼,所以也希望你不要受伤,我会在乎每一个对我好的人。”
因为那很难得。
她不发一言的看他拳头,血也染红了她的手,她皱眉,摇头,“你是真舍得对自己下手。”
然后她拉开自己包包的拉链,拿出棉花和碘酒给他消毒、止血,最后贴上有卡通图案的创可贴。
他的手很宽很大,手指修长如玉,如果没伤着,是很好看的一只手。
贴上卡通图案的创可贴,手控的她感叹,“真是可惜呢,我喜欢手长得好看的,你那么好看的手伤成这个样子,恐怕是要留疤的了。”
她喜欢好看的手?萧寅焕总算回神,立马回答,“不会留疤的。”
沈意浓将剩下的创可贴塞他手里,语气有点严肃,“萧寅焕,你这暴脾气能不能收收?你动不动捶桌子干嘛呢?”
萧寅焕心里苦,不知道怎么说,就抿着唇不说话。
“那是石头桌子你没看见,抡起拳头就砸,你当你手是铁的呢?”
好吧。
她连训人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也该死的招人喜欢。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萧寅焕看着她话很密的训人,嗯一声,“听见了。”
“你最好听进去不要阳奉阴违。”
“那你就留下监督我。”
沈意浓没回答他。
倒是仰起头,看他眼睛,问他“疼吗?”
那样干净的眼神,让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倒影着的自己,原本是头凶狠、发着狂的领头狼,因为她关心他的伤,这会变成一头将尖牙和利齿都收住的毫无攻击性的狼。
她看着太乖了。
萧寅焕敛眸和她对视,舍不得移开眼睛,心尖发颤。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疼。”
“行,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你还要走?”萧寅焕一急,“你说的在乎是假的,你还是丢下我,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