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慕容雨也累了,问完事情后,遣散众人,简单用了点饭菜,她便沐浴梳洗,上床休息。
翌日一早,阳光明媚,慕容雨整理好装容,扶着琴儿的手去松寿堂向老夫人问安。
帘子打开,内室除了老夫人外,还站着几名管事,慕容雨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老夫人处理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合上了最后一页账本,转过身,目光赞赏:“不过,我离开的几天,你们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辛苦了,柴嬷嬷,赏!”
“多谢老夫人,多谢老夫人!”管事们欣喜的接过柴嬷嬷递来的红包,高兴的眼睛眯成了缝。
“我身体弱,侯府的事情,少不得要麻烦管事们,这奖赏,是你们应得的!”老夫人淡笑的眸光瞬间变的严厉起来:“在侯府做事,最主要的是忠心,其次才是能力,诸位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奴才们一定会尽力将侯府打理好!”管事们诚惶诚恐,连连点头。
慕容雨无声淡笑:恩威并施,老夫人的确很有手段。
对管事们的反应,老夫人非常满意,笑着点点头:“时候不早了,都回去做事吧!”该说的话都说了,警钟自己也已经给他们敲过了,没必要再多留他们。
“奴才告退!”管事们拿着红包,千恩万谢的走了。
老夫人侧目望到慕容雨,脸上笑意渐浓,佯怒道:“柴嬷嬷,雨儿来了多久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慕容雨笑意盈盈的走上前:“祖母,不怪柴嬷嬷,是我不让她禀报的?”
老夫人疑惑道:“为何来了,不想让祖母知道?”
“看祖母在处理事情,我不想打扰。”慕容雨微微笑:“并且,祖母处理事情的样子,很专注,很威风,很迷人,不知不觉间,让人心生崇拜,若非担心祖母的身体受不住,我想让祖母处理上几天几夜的事情,我也好看个够……”
慕容雨并未夸大其词,老夫人处理事情真是干脆利落,赏罚分明,绝不拖泥带水,年轻时,必定是内宅的一把好手。
慕容雨的夸奖,让老夫人很是受用,眼底的笑意也越发的慈祥:“人老了,体力不如以前了,这才刚处理了点事情,就累成这样,换作以前,处理上一天的复杂事情,也是神采奕奕,精神飞扬……”
“祖母千万别这么说,您只是舟车劳顿,身体疲劳,还没有缓过精神罢了,休息几天,等身体恢复了,处理事情自然就不会累……”为了刺激张姨娘,慕容修的通房丫头一定要尽快定下,这个时候,老夫人可千万不能喊累!
门外丫鬟禀报:“老夫人,张姨娘和马姨娘来了!”
老夫人眼睛一亮,笑意更浓“请她们进来!”
慕容雨勾唇一笑:好戏终于要上场了,自己就站在一边,看这出戏会如何发展!
帘子打开,张姨娘和马姨娘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行过礼,老夫人直接开门见山:“知道今日传你们两人前来的原因在吗?”
马姨娘率先开口:“妾身一切听从老夫人吩咐,妾身身边的红菱,红烛都是身家清白、礼仪周到的女子,若老夫人和侯爷喜欢,可将她们抬为通房丫头……”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目光转向一言不发的张姨娘,不悦之中,带了严厉:“张姨娘,你呢?”
“妾身也听从老夫人吩咐,绿柳,绿锦都是身家清白的女子……”张姨娘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有马姨娘那番大度的话在先,若张姨娘再推三阻四,老夫人不喜她不说,别人也会议论她心胸狭窄,是个善妒的妇人,名声臭了,她就休想再扶正。
张姨娘,马姨娘的伏低做小,老夫人十分高兴:“我这里就安排银叶,马姨娘那里安排红菱,张姨娘安排绿柳吧!”一次性,给慕容修定下了三个通房丫头。
“是。”马姨娘,张姨娘都低下了头,让人看不到她们眸底的情绪,自然猜不出她们心中所想。
“老夫人,王大小姐求见!”丫鬟在外禀报,老夫人微微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快请!”
目光转向慕容雨,和蔼可亲:“雨儿,王大小姐应该来找你的,不如,请她去你的烟雨阁坐坐……”相国寺,王香雅对慕容雨的亲近,老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将军府与欧阳皇室关系特殊,慕容雨与王香雅交好,将来嫁进皇室绝对不成问题。
“老夫人,王小姐说,除了大小姐外,她还想见张姨娘!”被点到名字的张姨娘全身猛然一震,心中暗暗咬牙:王香雅居然这般嚣张,都追到侯府来了。
“张姨娘也认识王小姐?”慕容雨和王香雅年龄相仿,她们两人认识十分正常,可张姨娘却是比王香雅大了近二十岁,她也与王香雅熟识,老夫人就觉得奇怪了。
张姨娘不自然的笑笑:“妾身是机缘巧合之下,与王小姐认识的……”
“的确是机缘巧合!”伴随着女子狂傲的声音,帘子打开,王香雅缓步走了进来,张姨娘吓的全身猛然一颤,眼睛急转,思索着要如何应答。
“老夫人,雨儿,马姨娘!”王香雅热情的向慕容雨,以及满头雾水的老夫人和马姨娘打过招呼,目光直视张姨娘,戏谑渐浓:“张姨娘,咱们已经离开相国寺了,昨天下午,我已经监督完其他人的十大板了,您那二十大板,什么时候打?”
“这……”张姨娘求救的目光转向老夫人,希望她能开口为自己说说话,免去惩罚,可老夫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看到张姨娘递来的求救眼神。
“捡日不如撞日,张姨娘,二十大板,咱们今天解决了吧!”王香雅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打人二十大板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普通,常见。
二十大板,什么二十大板?老夫人满腹疑惑,将慕容雨叫到一边,小声询问:“雨儿,这是怎么回事?张姨娘得罪王小姐了吗?”不然,她为何要打张姨娘二十大板。
王香雅向马姨娘打了招呼,马姨娘觉得很有面子,心中高兴,随声附和老夫人的话:“是啊大小姐,出什么事了?”马姨娘在相国寺时,除了祈福,就是在厢房中养胎,没怎么出来过,自然不知道张姨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马姨娘明白,王香雅尊重她,是看在慕容雨的面子上,心中对慕容雨越发感激。
“事情是这样的……”慕容雨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当然,事情被她换成了王香雅和她商定的版本:张姨娘晚上做恶梦,梦到慕容雨被人打,恰巧王香雅半夜找她下棋,张姨娘神智不清,误以为王香雅是男子,将梦境与现实弄混,叫人前来捉贼,从而得罪了王香雅……
老夫人听的面色铁青,怕只怕,张姨娘做梦是假,想毁掉雨儿的名声是真吧,若那晚,进到雨儿房间的真是名男子,经张姨娘一搅和,雨儿已经没脸见人了,忠勇侯府的脸面也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