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卓说着话,转身便唤人进来,一时间三四个丫头都进了门来,有端水的,有拿毛巾的,青荷桑青扶着陶若筠起身换衣裳。
梳妆之时,青荷问:“少奶奶明日要不要戴新的头面?”
“哪里来的新头面?”
青荷道:“自然是公子呀,新制的一套翠玉竹纹头面,跟少奶奶的名字很称呢。”
陶若筠扭过头去问:“是你的意思?”
谢鸿卓歪着脑袋笑道:“不可以么?我挣钱不给娘子制头面,那给谁制去?”
陶若筠笑笑,不禁想起当年那个少年,十两银子都得跟自己借,那个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他大哥那样的人,在家里有权利有地位,想给娘子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像他呢。
现如今四年过去了,那个少年还真成了当家人的模样。
“那明天就带新的那套翠竹的吧。”
“好。”
陶若筠梳妆完毕,谢鸿卓命人拿了自己的墨狐皮斗篷来,脖子上绕一圈风领,再带上风帽,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最后才往手里塞一个暖炉,这才准备带着人去外头。
一切准备停当了,陶若筠说出一个让谢鸿卓哑口的问题:“我还没吃饭呢,我饿了。”
一众丫头听了都笑,又把风领斗篷给除了,先让人吃了早饭再穿上。
今年的雪大,昨夜大约已经飘了小半夜,此刻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可惜陶若筠睡的昏昏沉沉,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
她看着山茶花上的积雪,拉了拉谢鸿卓的胳膊道:“待会子叫丫头们扫些积雪,我们回屋里煮茶吃好不好?”
谢鸿卓都应下来,一听她自己不扫,就知道没精神。
家里各个门上桃符已经贴上,翠竹轩的院门上贴着狻猊,厅后的门上则贴着钟馗,样子都十分威武。
与陶若筠的有气无力相比,谢家的其他人就不是这个样貌了。
她站在后花园的廊下,靠在谢鸿卓的肩上,看着阿保接住诚哥儿递来的一个小雪球转手就砸了诚哥儿,就这样诚哥儿还是乐此不疲地给阿保捏雪球。
另几个孩子都比阿保大不少,此刻正在后花园里到处跑,或躲或闪或扔出一个雪球,笑声清脆又响亮。
赵瑾容也忙,明日便是除夕,各种事物陶若筠从不过问,赵瑾容却要一一安排,生怕有所疏漏,所以早早就在前厅里忙活起来。
廊下喜庆红灯笼被风雪刮的摇摇摆摆,花照过来请少奶奶和公子回去,说是翠竹轩里采了雪煮了茶,就等少奶奶回去喝茶了,陶若筠没有逗留,拉着谢鸿卓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