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筠听了笑道:“老夫人哪里的话。妾身自小酿酒,家中饮酒皆是自己酿造,如今出来几坛子,想让老夫人也尝尝,徐大人怎得还要说您?莫非疑心我攀附不成?若真有心攀附,只怕这两坛子酒也拿不出手啊。”
徐母听了,道了声:“也罢。”遂让开身子,容两个女子进门。
陶若筠招呼春山将两坛子酒搬进门来,在屋中放下。
徐母要去泡茶,陶若筠抢了先,自行动手起来了。
“老夫人,您先坐吧,我不跟您见外,自己来便成。”
徐母见陶若筠熟络的样子,也没再坚持,坐下和赵瑾容叙起家常来。
陶若筠端茶倒水,瞧见杯碗茶盏,皆是瓦器蚌盘,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一个从五品知州,月俸十石,带着老母吃喝完全不成问题,只是眼下看起来似乎过于简朴了。
莫非教养妻儿?可是不见人呀。
陶若筠端着茶回来,对着徐母道:“老夫人,请喝茶。”
说完又将茶递一杯与赵瑾容,这才坐下闲话道:
“前次匆忙,又怀着身孕,不曾与老夫人告别,实在是有失礼数了。”
徐母听了,笑道:“我听阿容说,你生了个女儿?”
“是呢,婆婆很喜欢,整日要逗她玩乐。”
徐母哦了一声,一脸的怅然若失,陶若筠便接着话题去问:“老夫人也喜欢孙女?”
徐母道:“我倒是想,孙子孙女随便来一个我都满意了,可是。。。。。。”
赵瑾容在一边道:“徐大人至今尚未成亲。”
陶若筠恍然大悟一般,问徐母道:“按说这年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为何不曾成亲?”
说完又笑道:“莫非是徐大人眼光太高?”
徐母却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了。”
原来当初徐同光读书科举,在家乡绍兴本已说下一门亲事,对方也算是个大家闺秀。奈何徐同光又要上京科考,一走便是数年。
那女子久等不回,加上又有其他人富家子弟来说亲,那女子的父母便找到了徐家父母,要求退亲。
这本不合规矩,奈何徐家要脸面,人家既不肯嫁,又何必强求。于是同意退了这门亲事。
徐同光知道后,对儿女情长深感失望,越发醉心读书起来,生活也变得简朴,说是多欲扰心,成亲一事就这么搁置下了。
直到徐父去世,徐同光也未能成亲。
陶若筠听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又同赵瑾容跟徐母一起聊了会子家常,这才回家去了。
两人回了家,一并往里头走去,陶若筠突发感慨:
“这世道,真是君子无人疼,淫贼当成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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