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左到右转了一圈,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安心了不少。
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谢临渊怀中,眉头一皱:“放我下来。”
不确定宋晚宁还会不会情绪失控,他不愿再刺激她,只得无奈地将人放了下来。
她好像不记得方才在宫里哭闹的事了,神色如常,甚至还规规矩矩弯腰行了礼才开口说话:“多谢太子殿下送臣女回府,天色不早,还请殿下留步。”
落落大方,端庄有礼。
若不是双眼的红肿未消,看着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谢临渊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转头看向陆景之和夏侯瑛求证。
陆景之神色依旧凝重,夏侯瑛轻轻摇了摇头。
他瞬间了然——她并未好转,且不愿见到他。
于是便强撑着笑了笑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告辞了。”
“恭送太子、太子妃。”
在宋府众人的注视下,谢临渊与夏侯璟转身离去。
宋晚宁浑身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扶着梨蕊的手,吩咐道:“带陆大人去厢房,其余人散了吧,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明明才醒过来,却浑身乏力,神思倦怠,连话都懒得说。
她意识到自己确实病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想露出虚弱之态。
身边一道道关切的目光像巨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想逃,逃到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
还好这里是宁远侯府,她有绝对的话语权,赵嬷嬷亲自带陆景之去安置,其余人也依言散了,身边只剩梨蕊。
这丫头胆子小又极依赖她,这么多年了性子还是不够沉稳,仍在哭哭啼啼:“小姐在宫里怎么了?奴婢整日都在担惊受怕。”
宋晚宁实在懒得去解释,也不想让她担心,敷衍道:“身子不好,休养了几日,不妨事。”
说罢,催促着她一同回了房。
真躺在床上的时候,原本那些困意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怕眼睛闭上了,脑子还是异常活跃。
宋晚宁分不清是真的听见了,还是自己的幻觉——她总觉得耳畔有人在窃窃私语,似乎是在对她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那些嘈杂的声音在嘲笑着她的无能与脆弱。
而她,像回到了三年前坠入的水池里,无力挣扎,只能闭着眼任由冰冷的池水进入胸腔,逐渐窒息。
“小姐醒醒,该喝药了。”
终于有人将她从黑暗中拉了出来。
宋晚宁猛然睁开眼,大口喘息着,像是劫后余生。
梨蕊疑惑地将药碗放到床边的小桌上,扶她坐了起来,问道:“小姐可是梦魇了?”
她费力地摇了摇头,端起碗喝了一口。
与平时喝的药不一样,应该是加了甘草和陈皮,入口并不苦涩,反而有些酸甜。
“这药倒不难喝。”宋晚宁开口想说话,可嗓子里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嘶鸣。
她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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