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蕊跟了过来,跪在她腿前:“不,于奴婢而言,在小姐身边才是最好的。四岁那年要不是小姐看奴婢可怜,从人牙子手里救下,奴婢早就没命了,哪里活得到今日。奴婢早已没有了父母家人,只有小姐对奴婢好,奴婢这一生都是要用来报答小姐的,还请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她弯腰试图将梨蕊拉起来,但这丫头破天荒头一次犯了倔,死活不肯起来。
嘴里只念叨着:“若小姐不同意将奴婢带在身边,奴婢就在此长跪不起!”
宋晚宁叹了口气,只得答应道:“起来吧,我带你进宫还不行吗。”
这丫头,虽不够聪明,平时也有些莽撞,但是论忠心确实无人可及的。
一起长大的这些年,虽是主仆,二人之间的情谊却如姐妹一般。因此宋晚宁才会考虑她的终身大事,也尊重她的意见,给她选择的机会。
也正是因此,梨蕊越发不愿离开她的身边,哪怕一辈子困在那孤寂深宫里。
主仆俩相拥着哭了好一会儿,院子里又进来新一批人。
“梨蕊,小姐大喜的日子,你非招她哭做什么?”赵嬷嬷一进内室,看这主仆俩如出一辙的红眼睛,立刻佯装生气数落道,“喜娘候在院中,要给小姐净面梳妆,你瞧瞧这眼睛肿得如核桃般,可怎么得了?”
“嬷嬷别怪她,是我自己没忍住。”宋晚宁拍了拍梨蕊的手,示意她先出去,“反正时间还早,我缓一会便好了。”
“小姐就知道宠她,看给她宠成这无法无天的样子。”赵嬷嬷无奈地摇摇头,语气宠溺,“这么大年纪了,做事还是一点都不沉稳,还要小姐去给她操心,真是的。”
“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宋家也好好的,我操再多心也是值得的。”
窗外,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天光已经盖过室内燃着的烛光。
宋晚宁喝完一盏粥后,喜娘们才进来。
这大婚的妆造尤为繁琐,光是发髻就梳了快一个时辰。宋晚宁本还专心致志盯着铜镜,渐渐感到困乏,打起了瞌睡。
她自己的头发又密又长,散下来时还不觉得如何,这全梳在头顶,还塞了些假发髻进去,简直快有好几斤重。这还没戴凤冠呢,都有些坠得抬不起头了。
要不是有丫鬟在旁边扶着,差点一头栽到桌子上。
引得众人惊呼:“没事吧小姐?”
“没事。”宋晚宁瞬间清醒过来,扶着脖子装作无事发生。
喜娘松了口气:“我瞧着那头冠像是有十斤重的样子,小姐可千万要撑住呀。”
她对着镜子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