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扶贫的利弊都跟沈戟分析了,沈戟也是想了一夜,才决定支持她的。
现在依旧如此。
“皇兄,在阿宝来之前,丰耕县每年都会饿死数千人,我们不过是在死和生之间,选择了生罢了。”沈戟轻描淡写道。
林宝初来丰耕县之前的那些年,或许连她都想象不到,那个时候的丰耕县有多难。
饿死倒是小事。
最可怕的,是为了活下去而做出来的事儿。
沈戟待在丰耕县的这些年,在种地上,他碌碌无为。
但,论他为平定这个地方所付出的努力,他当之无愧。
沈戟不想回忆刚来丰耕县那会儿,他为了在这里活下去,手上沾了多少鲜血。
那个十一岁就持剑杀人、当众剜开人心,以平息城乱的孩子。
他已经很陌生了。
流放之地,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平静、稳定。
都是手段之后的结果罢了。
林宝初不知道这些事儿,沈戟也不打算将这些事告诉她。
“对啊三哥。”沈筝也站出来辩解,“要是没有九哥和嫂嫂做的这些事儿,丰耕县的百姓哪有今天的好日子过。”
“这也算好日……子。”
沈筝一个眼神瞪过去,季来之就把吐槽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继续说道:“连你们都觉得现在的丰耕县不算好,那你们怎么想象得出来,丰耕县以前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我都不知道九哥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筝随口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特别是沈琅。
他一直被信欺骗,觉得沈戟在丰耕县的日子过得不差。
如今亲自来看,那落差更大了。
林宝初觉察到沈戟有些不对劲儿,他低着头,浑身紧绷。
眼睛里有一种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而露出来的恐惧,他在强迫自己克服这股恐惧。
林宝初舀了一勺红糖糯米饭,喂到沈戟嘴边,跟他撒娇一样。
“相公,帮我剥只蟹吧。”
她看似是为了让沈戟帮她剥蟹,所以用红糖饭讨好他。
实际上,林宝初是为了转移他脑子里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