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鹿溪是真困了。
程行将一捆纸卷完放进火盆里。
他抬起头,就看到姜鹿溪靠在棺材上,双手抱膝将脑袋枕在胳膊上睡着了。
虽已快到接近六点的时间,但因为天被乌云给遮住的原因,还是漆黑一片。
门外的风有些大了。
程行将灵棚的门给关了上去。
他就在这守着,火盆里的纸少了些,他就卷一些,然后添进去。
从昨天早上开始,姜鹿溪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能看得出来,她很疲惫。
程行叫的酒席,是按五百一桌叫的。
其实他们都不是姜鹿溪的亲属,按理说是穿不上这身孝衣的。
又卷了一捆纸放进火盆子里之后,程行走出了灵堂。
走出去后发现,是小文小花他们。
这才刚六点多一点,他们从家里赶到这里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跟你们鹿溪姐姐一样,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怎么还撒起谎来了?”程行问道。
他们都穿着一身白衣,早早地赶来了。
没有姜鹿溪,前世有可能披麻戴孝的就是他了。
“鹿溪姐姐呢?”小花问道。
估计五点多不到六点的时候就往这赶了。
这个披麻戴孝,他也是得穿的。
他到了姜鹿溪家里,然后从他们大厅里的椅子上拿过了一身孝衣。
程行摇了摇头,他在想,姜鹿溪身上穿着的这身孝服,都有可能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穿的最贵的,穿的最好的衣服。
知道骗不了眼前这位大哥哥,小花说道:“我们怕有前来吊唁送纸的来得早,然后这里没有人接纸,就来的早了一些。”
一身白色缟素,脸上没有戴着眼镜,额前的头发,也都早已经分散在了两旁。
这么早,哪怕是乡下的人也都不会这么早做饭。
“嘘。”程行嘘了一声,道:“你们鹿溪姐姐正在睡觉呢,就先不打扰她了,让她睡会儿。”
“你们都吃饭了吗?”程行问道。
他将拿来的白衣和白鞋都穿了上去。
在他们这里的规矩。
他又烧了一会儿纸。
但姜鹿溪家实在是没什么亲戚了。
他拿着这身孝服到了姜鹿溪屋里。
披上麻戴上孝之后,程行又返回了灵堂。
“吃,吃了。”几人同时回答。
等到了六点多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程行便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本来俏丽白嫩的小脸,此刻已经憔悴的不堪。
将帽子折了折,他将帽子也给戴了上去。
接纸磕头放炮的,都需要穿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