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到的都是色相,心眼窥到的才是大道。道长将来若能修成大道,可还有感谢我这个劫数呢!”上官浅韵对于青年道士顷刻间双眼失明之事,她只是淡漠在一旁看着,丝毫没生出一丝愧疚来。
青年道士闻言微笑道:“施主说得对,贫道没了会贪婪色相红尘的双眼,反而心中清明,于修道很是有益处。”
太皇太后倒是很想问一问青年道士,他到底去窥探了什么?竟然顷刻间便毁了双眼?
“天机,不可泄露!”青年道士叹一声后,便伸手无声送客了。
太皇太后心知这天机真不可泄露,便没有强迫青年道士说出那天机来,只是起身与对方道别,便被慈姑搀扶着出去了。
在上官浅韵转身要走时,青年道士忽然开口道:“施主他日若有事需要贫道帮忙,可让人凭此信物来此地寻贫道,贫道定然会尽力帮施主一次,算是了结你我间的孽与缘。”
“多谢!”上官浅韵伸手接过那个小木牌,似乎是紫檀香了,雕刻的全是道教符文,倒是显得很独一无二。
他们一行人,在拜别哪位青年道士后,便离开了城隍庙。
在路上时,马车里的上官浅韵问太皇太后那人的名字,因为她总觉得这个道士给她的感觉,似曾相识。
太皇太后告诉她道:“他的道号叫忘机,是国师天机子的师弟。”
“忘机?”上官浅韵对于这个名字很陌生,她不曾认识过这样一个人。
可为何忘机给她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呢?似乎还有点怨恨之心?好似他们上辈子真有仇一样,真的很奇怪。
“忘机的道法修为,在天机子之上,故而,天君门的掌门之位,才会传给了天机子。而忘机遵从师命,一直大隐隐于世潜心悟道。”太皇太后也从未见过忘机的师父,哪位真人早在十年前便驾鹤西去了。
而那一年她这小孙女忽然生命垂危,天机子奉命全力施救,整整五日房门紧闭。
等她这小孙女安好无事后,天机子一下子老了十岁,而天君门的前任掌门也忽然离世了。
当初她一直怀疑,救回龙儿的不是天机子,而是天机子的师父,天机子就算有功,那也是辅助之功。
而辅助救人的天机子都一下子衰老十岁,那真正出尽全力救龙儿的人,岂不是需要以命换命?
上官浅韵感觉她皇祖母看她眼神很奇怪,好似藏着很多疑惑不解,又有一抹担忧之色,似乎想和她说什么,可终了却只是微微轻叹,缓缓闭上了双眼,靠在大靠枕上沉思假寐。
太皇太后已不知她这小孙女到底为何而生了,为何那么多的人在誓死保护着她?连天机子师父那样的高人,都甘愿为救她来以命换命呢?
上官浅韵倚靠在车壁一角,低头望着手里的符文木牌,她总觉得这个木牌藏着什么秘密。因为,花镜月在看到忘机给她这个木牌时,显然很是惊讶和疑惑不解,甚至眼神中都浮现了一抹深沉的忧虑。
他们一行人回到了桃花园,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
展君魅也带着上官浅韵去了一处小筑,这里四周种满了桃花,宛若桃花林中的仙居,精美的不似人间居所。
木质的建筑,每一处的雕花摆设都很精美,门口两盘是半人高的石雕仙鹤灯,仙鹤口衔珠,珠子大如小儿拳头,泛着莹润之光。
院子门口檐下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上面画着桃花,被春风轻轻吹动时,好似桃花能随风纷飞而出。
当他们踏入这处桃夭小筑的大门后,来到院中便可以看到一棵很大桃花树,枝条伸展开几乎覆盖大半个院落,书上挂着一个碧玉蝴蝶的风铃,春风吹来,桃花阵阵纷飞迷人眼,风铃脆响宛若空灵天音。
此处的设计房屋没有门窗,八根柱子支撑在前,青莲色轻纱垂帘被风吹拂着,伴着纷飞的桃花瓣,仙气缭绕的更犹如琼楼殿宇了。
上官浅韵记得她昨日来这里时,便瞧着这处直皱眉,这般无门无窗的居所,住着夜里一定很冷吧?
可当进去后,才发现前堂虽然空旷有点冷,可后面却有雅致的暖房,和那一处云雾缭绕的温泉池,净房和更衣处都是分开的。
进来这处后,才知道展君魅在大将军府有多委屈。
此处干净的当真可谓之一尘不染,像是云端之上的仙居,干净的没有一丝红尘俗气。
花镜月说得对,展君魅病的太重了,这样干净不染一丝灰尘的地方,那像是人住的?他这是想要成仙吗?
展君魅牵着她的手走进来,便褪去了鞋子在门口,踩着雪白的羊毛地毯,来到了精致的雕花矮桌边落座。
上官浅韵本以为像展君魅这样极尽奢侈讲究的人,桌子该用紫檀木才对,可没想到他竟然用了黄花梨木。
“先喝杯茶,一会再去泡个澡,心情就会好了。”展君魅给她倒了杯茶水,将莹润剔透的白玉杯放到了她手中。
上官浅韵低眸望着白玉杯中黄碧色的茶汤,嘴角含着一抹浅笑道:“子缘,你这桃夭小筑真是很用心,只要人进来后,心情再不好,也会在这宁静中……慢慢的变得心平气和了。”
“此处是我为自己隐居而建造的,自然一切都为了舒心而设计。”展君魅嘴角含着浅笑,伸手去端起沉香茶盘中的白玉杯,他喜欢看这样碧色的茶汤盛放在白玉杯中,颜色鲜亮,使人心情都变好了。
“隐居?”上官浅韵饮了口茶水,嗯!茶汤澄碧,香气淡雅,饮之使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