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竟然是太子?”
“怎么可能,太子怎么会纡尊降贵亲自从废墟里面救人?”
“怎么不可能?”卫蔺漫不经心。
他环伺一周,突然指着桑眠问:“本宫不像太子?”
猝不及防被点名,桑眠看向他。
老实回道:“不像。”
卫蔺这副模样,实在跟老百姓心中尊贵太子形象差距甚大。
因着花丘条件简陋,干净水源都先紧着伤员和吃饭饮水,他已经好几天没洗澡,胡子拉碴像个乞丐。
倒有点像自己在宫里初见他时的样子。
听见侯爷夫人说不像,灾民立刻也信了。
就是说嘛,哪有太子是这般不修边幅的。
很快听桑眠再出声:“虽然不像,但他的确是太子。”
离她最近的奶奶混浊眼睛里流露出惊愕。
“所以,太子说赏你们银钱也一定是作数的。”
众人这回都听见了,忙不迭齐刷刷跪下行礼。
那原本要走的官差也不敢提离开之事,就怕太子治他们个大不敬之罪,各自对视一眼就安静去做活计了。
这几日桑眠对卫蔺均是克制保持着距离,不远不近,叫旁人看了也说不出一句闲话。
眼见着又一次要擦身而过,卫蔺斜倚在树干上,把人叫住。
“太子殿下有事?”桑眠站在几步路远的位置,不曾再往前。
“对,想跟你商量一下……”
桑眠蹙眉,急忙走近了些,压低声音:“你说那么大声作什么?”
生怕别人听不见?
卫蔺无辜,耸了耸肩。
“你离我那么远,这不是怕你听不见?”
她无言,终究道:“这个距离总近了些,你可以说了吧?”
又忍不住提醒:“如今你身份人尽皆知,我又恢复女儿身,是侯爷夫人,还望太子殿下能稍微顾及一下,不要太过张扬。”
卫蔺踢了踢脚下石子,歪着的身子也站直了。
“真是伤心,你前几日还说我们是合作关系,怎么转脸就不认人了?”
“人多眼杂,保持距离对你我都好,万一传出什么流言,你让远在上京的魏家姑娘怎么做?”
卫蔺沉了眸子。
“她与我无干。”
“那是你的事。”桑眠道,她眼里沉静的如同一汪湖泊,任风吹浮也没有一丝波澜。
“即将要和离的侯府大娘子与当朝太子关系过密,你可无事,但我一定会被冠上轻浮攀附之名,若是影响我计划中的和离……”
她看向卫蔺。
“那岂不是违你本愿?”
卫蔺一愣,旋即笑了。
桑眠实在,太过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