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攥紧了拳头,“不去,我可以回清风居。”
“你又忘了,清风居可是不允许我出入的。”
李闻昭这才想起来,曾经因为枝枝吃醋,他吩咐过清风居上下要看好门窗,绝不许大娘子踏入一步。
他心头一窒,烦躁的踢了下桌角。
“你至于吗?”
“不就是昨日说了几句重话?”
桑眠不解:“我是为你考虑,如今你我共处一室,容姑娘难免心有醋意,可别叫她误会了才好。”
她唇角勾起嘲意:“不过是换个偏僻一点的院子而已,这点苦都不肯吃?”
李闻昭恼羞成怒,立马收拾东西:“去就去!”
“这里东西都是我的。”桑眠幽幽道。
她将之前从时锦铺买来的衣裳给他,又从大橱里翻出个包裹。
“柳风斋我已着人收拾妥当,应当是不缺什么了,你不必收拾,带着这些足矣。”
“你!”他气的脑袋冒烟,这是明晃晃的赶人!
桑眠又拍了两下手,从外头进来个眉清目秀的丫鬟:“她叫莲心,我已同母亲说了让她代替抱月伺候你。”
莲心福了福身子,俨然就是当初来报芝兰死讯的那个。
她手脚麻利挎过包袱拿了衣裳,安静站在李闻昭身后。
李闻昭:“好,好的很。”
“你别后悔!”
他怒气冲冲走了。
如他所说,柳风斋极为偏远,从兰亭苑过去几乎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冬日冷风刮脸,李闻昭呵出一口白气,推开院门。
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
桑眠并未骗他,的确提前打扫收拾过。
手指从桌沿划过,不染一丝纤尘。
他哼了声。
屋子西侧有扇窗户,约摸有半架屏风那么大,打开后便见天地一白,湖面如银镜蒙霜,岸边栽着柳树,瘦骨嶙峋,随风呜咽。
李闻昭凝神看了会儿,忽然记起来。
这是揽月湖。
雪儿就是在这里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