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她要杀尽这些不义之狗!
沈苏姀紧追不舍,眼中只有那两二人的她却不曾看到再次袭来的冷箭!
劲风簇闪蹄声狂飙,耳边箭杆折断之声不绝于耳,沈苏姀脚下一顿骤然睁眸,回身便见赤焰正狂奔而来,马上那人仰身张弓五箭齐发,竟然将射向她的箭矢半路拦住,沈苏姀眼底幽芒寒厉,下一刻赤焰便已奔至她身旁。
她眼底仍是一片猩红,嬴纵忽的探身而下,一把抓住她的肩头将她捞上马背,猛然来袭的失重感让她有一瞬的眩晕,然而赤焰的速度分毫未减,他将她护至身前,拉弓张弦四箭连发,沈苏姀眼前一花,只瞧几道黑影自空中跌落,砰砰之声随之而起!
长剑出鞘,墨光和着血光飞舞,那逃掉的二人也被割断了脖颈。
凌人杀意顷刻间化为乌有,嬴纵这才勒马。
他周身气息分毫未变,好似适才那一场杀伐与他而言只是落了几个棋子而已,四具尸体箭中眉心,这般狠辣精准的手段,放眼大秦可有第二人?
她周身在颤抖,似是没杀够,一双眸子仍是定定盯着虚处,好似在寻觅下一个敌人,那迫人的戾气实在吓人,嬴纵只得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她的招式她的狠辣全部叫他惊艳,可这样的她,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沈苏姀——”
嬴纵沉厉出声,似想叫她回神,可她全无所动。
他忽然有些蛮狠的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瞧见那双血红的眸子,他墨蓝的瞳孔猛然一缩,沈苏姀死死的握紧手中匕首想要转过头去,拗不过他的力气手腕一抬下意识就要用手中匕首刺他,嬴纵骤然抬手握上她的腕,眸色愈发沉暗!
“看清楚本王是——”
一个“谁”字尚未出口,魔怔了的沈苏姀忽然探身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颈,他本就将她揽在怀中,毫无防备之下竟叫她得逞,她发了狠的使力,似乎恨不得一口要了他的命,有血气丝丝冒出,齿尖入肉磕骨,她却仍是不放……
他征战多年受伤甚多,唯肩下那处多年未愈常疼入骨。她咬他的疼并不比那处差,可嬴纵看着她那般模样,心头竟忽然生出莫名悸动,他抬手,似是对那痛无感,只将大手覆上她的头顶,轻抚着不发一言。
越来越浓的血腥味中,沈苏姀小小的身子藤蔓一般的挂在他身上,暧昧缠绵,契合紧密的姿势似要永远镌刻在他怀中,沈苏姀似乎在和自己较劲,又似乎在与他博弈,嬴纵却不急不缓,闲适的姿态似乎在说:哪怕她要咬他一辈子他都能等。
他只垂眸看住她的发顶。
这么多年,他如此心甘情愿的将己之血骨奉与人,尚是第一次。
沈苏姀在黑暗中醒来,嘴里尚有腥咸血味,腰间力道霸道且蛮狠,叫她分毫动弹不得,硬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她甚至能感受到那有力的心跳,轻缓的呼吸就落在她头顶,她皱了皱眉,无论如何想不起自己怎生以这般姿势睡在了他的怀里。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沈苏姀终于看出眼下是在一处涵洞之内,耳边有淙淙水声,不远处有微光透进,她最后的记忆是铺天盖地的冷箭,见此不由松口气,至少她是安全的。
“醒了?”
淡漠的话忽然落在她头顶,沈苏姀身子一僵,她不知他根本没睡着还是在她毫无所觉之下醒了过来,她并不应声,只笨拙的挣了挣。
硬实的臂膀似铁箍,她根本无法反抗,她知他不容违逆的心性,所幸一动不动。
“沈世子一家惨死之时你可在跟前?”
嬴纵的语声淡淡,却听得沈苏姀双眸一狭,她应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