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正是狗八。
小豆芽偷偷从林子里摸过来,还没靠近,狗八就开口了。
“出来。”
袁飞飞打了个哈欠,接着喝酒。
小豆芽从树林里出来,站到袁飞飞面前,袁飞飞喝得半醉,眯着眼睛看着小豆芽,然后笑了笑,道:
“我就说昨个眼皮跳得厉害,今天果然碰见了故人。”
小豆芽给袁飞飞跪下,拿手在地上写字。
已经入冬了,土冻得硬实,小豆芽的手在地上使劲地写,生怕写不完袁飞飞就走了,手指头磨破一层皮。
袁飞飞看了几句,道:“知道了,今晚会去。”
小豆芽连磕了几个头,回去了。
他走后,袁飞飞转过眼,正好看见狗八看着她。
“你要回去?”
袁飞飞道:“凌花病了。”
狗八冷笑一声,“就因为这个?”
袁飞飞懒洋洋地坐了回去,接着喝酒。狗八道:“你只要得了空,年年都要回来。”
袁飞飞道:“那是上坟。”
狗八:“是么。”
袁飞飞又往地上浇了一层酒。
狗八道:“你的那些买卖营生都在外省,回这来干什么。”
袁飞飞:“都说了上坟。”
狗八转过头。
袁飞飞喝完了酒,从地上站起来,路过狗八身边,拉着他的领口,低声道:“你想去哪,我都不管。”
说完,她松开手,留下脸色泛青的狗八,独自朝山林外走去。
那天晚上,袁飞飞来到凌花床前,凌花病得很重了,身上的皮肉烂了大半,屋里味道难闻极了。凌花看着袁飞飞,笑了笑,低声道:“飞飞,我要死了……”
袁飞飞嗯了一声,凌花咯咯道:“你也不哄一哄我,哪有这样对病人的。”
袁飞飞看着凌花的眼睛,凌花现在憔悴极了,眼角也带着丝丝的纹路,但是那双桃花眼就算在这样的情形下,依旧含情。
夜静悄悄的,凌花的喘息有些费力,在空荡的屋子里显得很突出。
“走不走。”袁飞飞静静道,“我带着你。”
凌花静默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她笑得很吃力,边笑边喘道:“臭丫头,你别逗我了。”
袁飞飞站在床边,没有说话。
凌花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不会走的,我只要死在这里。我叫你来,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袁飞飞道:“知道了。”
凌花道:“飞飞,我想求你一件事。”
袁飞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