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红杏子
今天对于方靖来说是个重要的好日子,因为他投建的自助洗车站终于要揭牌开张了。
自从毕业以后就再没有过这么让他激动的大事,于是一大早就穿上那套最帅的西装挤着六点半的地铁来到了德国大篷。
经过两个月的经营和三天的建设,自助洗车通道随时可以工作,由方靖和黄毛亲手盖起来的活动板房虽然单薄了些,但也初具规模能卖一些零食饮料,就差香烟许可证一直申请不下来。
对于男人而言,没什么比看着自己的产业拔地而起更自豪的事了。
清早的太阳缓缓升起,洗车站附近还静悄悄的,方靖远远的就能看见一张大红布遮住几个灯箱大字。黄毛早穿上了别致的员工服,戴了帽子遮住头发,看起来特别精神。
“马总!恭喜恭喜!开业大吉啊。”方靖笑着快步过去。
“方总,同喜同乐!生意兴隆,铁定兴隆。”黄毛笑嘻嘻地握住他手。
两人自娱自乐开心,装模作样的寒暄了一会,心想创业低调,冷清点也不打紧。黄毛说:“老板,昨晚俄在这里守夜,有好几个开车的进来想洗车啦,还买了矿泉水。咱们还没揭牌就有收入,十四块哩。俄说明天才开张,叫他们过来有优惠。”
方靖笑说:“那就对了!其实生意好不好,只要看头几天就知道,死撑的往往没用,你是我们公司的副总,很多事情你都自己现场帮拿主意。”
“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就已经到达了事业的高峰。”黄毛自豪地说:“不过顾客都问有没有烟卖有没有加油,俄们还可以再进一步。”
方靖一愣,说道:“这两个都是难办的事啊。投资加油站要特别多的钱了,烟证一向是竞争得厉害,我再想想办法吧。”
黄毛哦了一声,追问:“那咱啥时候揭牌啊?等不及辽。”
方靖从背包里取出来一大摞鞭炮,说:“都等这么多天了,我上网搜过吉时是八点半,到时候放个鞭炮就揭牌,欢欢喜喜的开张。”
黄毛眉开眼笑:“好好好,俄负责点燃成吗?给你表演一个‘鞭炮舞’,咱老家特别流行,吉利着哩。”
方靖道:“成。这地方偏,没有警察来管随便燃。”他张望了一会,又说:“哎呀,我忘了准备开业花篮了。”
话音刚落,一辆面包车开来停在道牙子,方靖一喜:“是不是有生意来啦,发个市。”
黄毛喜滋滋地一拍胸口说:“交给俄!”跑过去热情地招呼:“洗车吗?”
没想到面包车上跳下来八九个彪形大汉,一把将黄毛推倒,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桶油漆,为首的男人竟然是上次来闹事的地痞伟哥。
方靖一愣,赶紧迎上去:“怎么又是你!来找死吗?”
伟哥没认出来穿得规规矩矩的黄毛,冲着方靖拱手道:“方老板,我都说过了你要是不按规矩办事,你烦我也烦。你答应岑六爷的事怎么样了?”
方靖看对方每人手里都有油漆桶心中惶恐不安,他们要是手里是刀是棍还好办,大不了就动武便了。偏偏是油漆!只往机器里一泼,恐怕又得无限期歇业。
“我怎么不按规矩了?”方靖不禁口气软了一些:“我带那三人去找谢杰,他们也找到了,可他们没本事办成事儿,这怪得了谁?岑六爷和我可是有口头协定的,他事没成,我就开业。”
伟哥也有些忌惮他,道:“现在岑六爷的人一个也没回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方老板你也别动火气,兄弟知道你有本事,不过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这油漆要是一泼可就难收拾了。”
方靖没好气问:“你们究竟想怎样?”
伟哥道:“那我就说了,不如方老板暂缓开业,去和岑六爷把事情说清楚,兄弟也好交差。”
方靖气得怒火中烧:你好交差却叫我吃亏。
黄毛嚷嚷冲进板房里拿扫把,叫道:“老板,看俄揍他们的!忍无可忍辽!”
方靖听了也恨不得鬼手一挥把这几人都砍了,但想鬼手没有轻重,这一出手那就是残肢乱飞,别说开业,恐怕牢底坐穿。
伟哥见他面露怯意,偷偷指挥手下四散开随时动手。
方靖犹豫一会,终于丧了气,眼泪就要出来:“X的!唉……我认栽了。这洗车站我、我不……”
就在这时,“呜——鸠——!”持续的长鸣从路的尽头突然传来。几人回头一看,好家伙!只见十几辆警车排着长龙来了过来,为首的一辆黑色牧马人头上放了警灯,猛地加速,威风凛凛地怼到地痞们面包车前头。
伟哥恍然大叫:“警察!快跑!”
混混们慌不择路,其中两人惊恐得互相撞倒,余人忘了手中的油漆桶,浇得面包车里全是颜色。
伟哥正要倒车逃跑,没想到一条长长的身影从牧马人驾驶座里冲出来抢到面包车后头重重拍说“停车!否则有你好看!”那人不是恨天高是谁?
伟哥叫苦连天只得停车,想破头皮想不明白怎么会从天而降这么多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