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知行起身,慢悠悠走到她面前,却被那身酒气熏得眉头紧皱,侧头乜了眼那名丹凤眼的清倌。
后者心虚地移开眼,根本不敢对视。
“在下不和醉鬼谈生意,钱的事儿,明日再谈吧。”孔知行嗓音微沉。
“等等。”
齐阳郡主抬手攥住孔知行的衣襟,刚要说话,就觉胃里一阵难受。
下一刻,一团污秽直接吐在了孔知行身上。
“……!”周围人陡然睁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
而被吐了一身的孔知行,难得脸色阴沉,眼神似要剐人,咬牙切齿:“沈!宁!”
吐完一身轻的齐阳郡主,丝毫不觉得罪了人,摇摇晃晃往回走,“不是要走么,赶紧走,本郡主要回去啊——!”
本就醉得不轻的少女,陡然被人腾空抱起,只觉头晕目眩,回过神来看见抱她的人,是刚被她吐了一身的孔知行,那种恶心和嫌弃感霎时涌上心头,恨不得当场杀了孔知行。
“你恶不恶心?!那么脏还抱我!”
少女扑腾双腿,不安分地挣扎。
“你知道恶心,还往我身上吐!”
“就吐!就吐!就吐!”
看她这副肆无忌惮耍无赖的样子,孔知行气得哭笑不得,扭头对银霜说:“房间在哪儿?”
正捂嘴震惊的银霜稍稍回神,抬手指了指走廊右侧。
孔知行抱着人,大步流星往后院走。
等前厅里的人回过神来,早已没了他二人的身影。
银霜正要追上去,就被那名丹凤眼的清倌拦了去路,“姑娘,今日的钱还没结呢。”
银霜抿了抿唇,叫人取来银票。
依孔少主的性子,拖到明日再付钱,指不定要多讹郡主几百两银子,还是早付钱为妙。付完钱,她又叫小厮送客。
那厢,后院侍婢看见孔少主抱着自家郡主进屋,一个个惊慌失措,不知是何情况。
正准备进屋看看,孔知行却突然出现在门口,褪掉脏掉的玉带,衣袍散乱,却别有一番魅惑意味。
“别院可有汤池?”
那几名侍婢面色微红,羞怯不敢直视,“是有,但那是郡主专属的汤池。”
“郡主醉得不轻,还不能沐浴,先带我去吧。”
“这……”几名侍婢面面相觑,都有些迟疑。
“无妨,她若醒了追责,我自会交代。”
“是。”侍婢屈身,替他引路。
虽然郡主与孔少主关系不好,但王府与孔家的关系一直还不错,孔家老太爷与老王爷是过命的交情,看在老王爷的面上,王府并未追究孔家头几年的避嫌行为,新帝登基后,孔家还给王府送了不少礼。
待银霜赶到后院,齐阳郡主身上脏掉的衣衫被随意弃在地上,只着了件中衣,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孔少主呢?”银霜退出房间,问那几名侍婢。
“在汤池呢,说是要沐浴。”侍婢答。
“那可是郡主专属的汤池,郡主醒了定会生气的!”银霜只觉一个头两个大,“算了算了,郡主吐了他一身,洗了也好,总好过又讹郡主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