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要谋杀朝廷命官!信不信我要你人头落地!”代缨嚎叫的嗓子已然开始嘶哑,只是仍然没有停止叫嚷。
医倌也只是由他说着,嘴里也堪堪回应着:“好好好,待将军伤好了,愿如何处置老夫,便如何处置老夫。”
终于,将伤口处理完后,代缨嚎叫地也累了许多。
趴在床榻上,宛若一具没了魂儿的躯体一般,双目空洞,堪堪抬起眼皮来,却又迸发出一抹恨意,幽幽盯着医倌。
待医倌离开后,沈绾棠这才进门来。
“滚开!”门口刚一出现些身影,代缨便高声叫嚷道。
沈绾棠并没有理会,径直走上前来。
直到看到沈绾棠那双绣花鞋,代缨这才猛地抬起头来,目光中仍然带着些怨恨:“你是来瞧我笑话的吗!”
沈绾棠挑了挑眉:“自然不是,我是来与你说件事情。”
“你能有什么好事与我说?”代缨认命了一般低垂下脑袋,刚想要翻动身子,可腿上的伤却疼痛难忍。
“兵部尚书不日便会到达弘县。”
沈绾棠长舒一口气,缓缓开口。
话音落下,代缨双目炯炯,紧紧瞧着沈绾棠,急切问道:“此话,此话当真?”
“陛下的信函,自然当真。”沈绾棠面无表情,继续开口。
说罢,沈绾棠又看向了一旁代缨的伤口,心头不由得一紧。
“来人。”
“多派些人手守在代缨将军身旁,看好他,在伤口好之前,莫要乱动,尤其是夜间。”沈绾棠厉声命令道。
“诶!诶!你什么意思啊沈绾棠!你这是软禁!”代缨紧握拳头捶着床边,咬牙切齿反驳道。
“你若不想要你这条腿,便继续夜间偷溜出去。”沈绾棠冷眸睨了一眼,而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距离上次一役,已然过去了一月有余。
在众将士的努力下,弘县已然恢复的井然有序,去往茉县避难的人,也陆续回家。
翌日清晨,守在城门上的将士来报。
“大人!京城的车队来了!”
沈绾棠蓦地抬起头来,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忙不迭便向外走去。
匆匆赶到城门口时,众人已然等在了城门口。
城门悠悠打开,沈绾棠带着众将领上前来:“臣女沈绾棠,参见代大人!”
话音落下,众将士跪倒一片。
马车帘子缓缓掀起。
身着绛紫色官府的男人下马车来,如炬的目光扫视周围一圈,紧锁的眉头更紧了几分:“吾儿代缨何处去了?”
“大人,代缨将军在前些日子的战斗之中受了伤,如今正在养伤。”沈绾棠回应道。
闻言,代大人眉心一紧,目光像是要吃人,快走两步便来到沈绾棠身旁:“受伤了?他哪会什么功夫,你们竟然让他上战场!”
那明晃晃的不善刺入沈绾棠骨肉之中,已久的积怨刹那间便要爆发。
沈绾棠紧紧盯着代大人,心中盘算着如何回应。
“代大人这话说的,当真是要让岑某笑掉大牙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
岑霄幽幽上前来,手上的折扇散漫摇晃着。
“镇北侯世子。”代大人的目光落在了岑霄的身上,眸子里的敌意仍然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