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将军转头看着格桑张三。后者心头恐惧,不断地往后退,摔在地上依旧踢腾着两条腿挪动。然而黑煞将军却只是释然一笑:“呵,我被几世的怨恨所困,你又何尝不是被几世的恐惧困住呢。”他仰头望着天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因果纵横回头望,终是一场空,一场空啊。”“将军真的放下了?”叶辰有些不太相信。黑煞将军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一把将脖子上的将军血玉拽下来。“拿着吧,去救你的女人。”“看在你帮我这么多的份上,临走之前我提醒你一句。”“我的恨能够穿越千年,造就无数因果纠葛,你的爱也是一样的。”“可千万要把握好,不要剑走偏锋。”叶辰双手接过来,非常郑重的点头:“多谢提醒,我会小心。”黑煞将军微微一笑,目光看向黑白无常,而后深深地鞠躬。“千年来,二位没有强行将我拘走,这份恩情,在下铭记在心。”“我愿入轮回。”黑无常双手放在袖管中,似笑非笑地摇头:“将军不必如此,请吧。”话音刚落,他和白无常手中幻化出一股幽幽青色,紧接着变成一条锁链,哗啦啦缠在黑煞将军身上。地府门开,阴风阵阵。叶辰和陆云梦终究还是活人,纷纷向后避让。地上的格桑张三更是惊恐莫名,连滚带爬的想要逃走。白无常眼光一闪,另一只手骤然挥舞。一股无形之力,当即把格桑张三席卷而去。她还没来得及惨叫,直接没入地府之门中。“让你们两个同时开始轮回,也能让我们省不少事儿,省得这女人再在阳间胡作非为,牵扯不必要的人等。”白无常挥了挥手。三人朝着地府大门走去。可突然黑煞将军停下脚步。他回过头,目光深邃地望着叶辰。“将军可还有什么交代的?”叶辰立刻上前几步。“哼”黑煞将军嘴角上扬,“奸诈之徒,若轮回之中,你我还有缘再见,我定要与你再战一场,必要分个高低。”叶辰愣了愣,笑呵呵的拱手低头:“恭送将军上路。”微风一闪,天地之间的阴冷之气慢慢消散,周围的一切都在缓缓恢复。啪啪,叶辰拍了拍脸,长出一口气:“呼!总算完事儿了。”“人的执念,真的是既坚固又脆弱。”陆云梦背负双手,眼眸悠远。叶辰眼眸低垂,看着手中清澈的半块玉佩,也是苦笑着点了点头。握紧玉佩,他仰天大叫:“土地公,别偷看了。”话音刚落,那熟悉的眩晕感再次来袭。等到眼前的景物恢复之时,二人已经回到蟒石山中。破败的道观依旧横在眼前,只不过没有乌云,没有暴雨,只有一片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颗参天大树从道观的正堂,突破屋顶,直插入天。往下看,这棵树的根就在土地公神像之下。土地公的泥塑之身虽然已经完全崩塌,但也重获了此郁郁葱葱的真身。叶辰没有多言,只是朝着这棵大树拱了拱手,而后便和陆云梦转身下山。老远就看到青云大师在那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抓耳挠腮。“你们可算回来了,怎么样?”他急忙迎上去。叶辰微笑,捏着玉佩晃了晃。青云大师满眼震惊:“你们居然真的成功了!”“哈哈哈……”叶辰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青云大师也是发自内心的大笑不止,更是直接跪在地上捶地痛哭。叶辰有些疑惑:“你这是?”“终于能送走你们两尊瘟神了,我当然高兴……”青云大师带着哭腔说到一半,脸上的表情顿时停住。他尴尬地抬起头,嘴角抽搐地笑着。叶辰和陆云梦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冷笑。“师姐,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了,我得赶回去救人。”“放心吧,我有一百种手段,让他再也不敢心怀不敬。”陆云梦目光如刀。在青云大师的一声声惨叫中,叶辰出了山,一路直奔机场。坐在飞机上,叶辰看着掌心中的半块碎玉,嘴角还是止不住的微笑。“先生,你想喝点什么?”“来杯香槟。”叶辰抬头,满面春风。“看来先生有要庆祝的事情,这里就先贺喜您了。”空姐说着递过来一杯香槟。叶辰一口喝光,无比舒爽的笑着:“是啊,是得好好贺喜。”刚一落地,叶辰便急匆匆地来到医院。砰的一声推开门,他兴奋的大叫:“老婆,你有救了。”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因为病房里只有三个素不相识的病人,还有他们的家属。叶辰心头咯噔一声,赶忙跑到护士站询问。“哦,秦小姐啊,自从来了一位神医姐姐之后,她恢复的不错,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去了。”听到这话,叶辰大松一口气。来到病房门口,只见花月仙端坐在病床旁,似乎意识到他来了,视线瞬间移过来。而后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叶辰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走进来。压低声音:“师姐,谢谢你了。”“没什么,不过你回来的可有些晚了。”叶辰拉过椅子坐下,满不在乎的笑着:“师姐,你就别吓唬我了。”“有你在,再晚几天回来恐怕也没问题吧。”他是觉得,秦飞雪已经在花月仙的治疗之下醒来了。此刻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肯定只是睡着了而已。毕竟在一个昏迷的病人身边,不需要放低声音。然而,花月间的表情却分外严肃。看她这幅样子,叶辰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师姐,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加重了。”花月仙言简意赅。叶辰大吃一惊,赶紧拿出那半块玉佩。“师姐,其中的怨气已经净化,你帮我一起……”“没用了,”花月仙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而后轻轻拉开秦飞雪的领口,“你自己看吧。”叶辰深吸一口气,目光慢慢移过去。只一眼他就如遭雷击。只见那块玉佩已经完全嵌入秦飞雪的胸口,似乎完全和骨肉融合。弥漫在皮肤上的黑红色,凝聚成一条细线,顺着胸口好像蔓延到肚子上去了。要知道秦飞雪此时还怀着孕,这怨气难不成侵蚀到了婴儿身上?叶辰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视线都有些模糊:“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