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道:“‘一路顺风’的意思。”
白脸曹操道:“你干嘛不说‘一路顺风’,偏要说‘三哥走好’?这不是让哥快点死嘛,小小年纪,竟然恩将仇报,咒救命恩人早点死,哥听了,非常不爽,非得跟你理论理论不可。”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白脸曹操哪肯就此罢休啊。
三哥藏在暗处,心道:挑刺儿来了,人若想找碴,总能找到借口。
黄鼠狼叫屈道:“哎哟喂,我的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啊,小的冤死啦,凭良心说,小的是‘一路顺风’的意思啊。”
白脸曹操道:“看来,哥救错人了。”
“没呀,没救错,救得太对啦,要不,这会儿,小的已断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能有错呢,三哥功德忒大,泽及子孙,后福无穷啊。”
白脸曹操道:“看来,你对哥还真没安好心。”
黄鼠狼道:“哪能呢,哥是小的大救星,小的谢都来不及呀,小的虽穷,心是好的。”
白脸曹操道:“你的心,对谁都好,唯独对柳三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黄鼠狼道:“啊,黄鼠狼?”
黄鼠狼以为假三哥知道自己的底细,由不得心头一惊。
白脸曹操道:“对,黄鼠狼碰上鸡,能安好心吗!”
黄鼠狼道:“那是,可小的不是黄鼠狼,只是个小叫花而已。”
心道:你说对了,小的还真叫黄鼠狼。不过,这个黄鼠狼对鸡不感兴趣,只对“大嘴巴”感兴趣。
白脸曹操道:“你说,你们都在找哥。这话是你说的么?”
“是呀,我说的。”
白脸曹操嘿嘿冷笑道:“那就对喽,现在找哥的人何止只有你呀,找到哥,能去水道领赏呀,谁不找,谁有病,对不?”
黄鼠狼能说会道,这会儿却不知说啥好,道:“没,没有呀,退一万步说,即便小的去水道告密,料想,也没人会搭理,谁会信一个小叫花呀。”
白脸曹操道:“哥问你,‘你们’是谁?”
黄鼠狼低头哆哝,心道:这个问题问到腰子上了,“我们”是谁呀?得有个说法。
他结巴道:“嗯,这个……,嗯,那个……,我们,我们是一帮小叫花,成天在水道总部门口觅食儿,那一带油腻,能蹭油水。”
一急,黄鼠狼急出了个法子:叫花帮,对,就这么着,没错。
白脸曹操道:“对啦,小叫花找哥,油水更足。”
黄鼠狼道:“不对。有些油水,咱们捞,有些油水,咱们连碰都不碰,饿死也不碰。”
白脸曹操道:“哟,怪有骨气的呀,不过,有人信么!”
黄鼠狼道:“别人信不信,小的管不着,小的人虽贱,骨气有一点。”
白脸曹操:“呵呵,看不出来。”
黄鼠狼道:“那么明显,哥看不出来?”
白脸曹操被小叫花绕得有点发懵:“明显,啥叫明显?”
黄鼠狼道:“如今江湖凶险,东西南北中,到处在追杀三哥,小丐帮气不过,抱打不平,派小的出来找三哥,请三哥屈尊到小丐帮住些时日,有小丐帮打马虎眼,包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躲过水道、一窝狼、官府的追杀,让你天天吃叫花鸡,喝叫花酒,行叫花令,包你天天混得开开心心,平平安安,一觉睡到大天亮,也不用成天苦思冥想,乱梦颠倒,装神弄鬼,东躲西藏啦,人活到这步田地,真够惨的,还不如死了得了。三哥,说句真心话,当过三天叫花王,就是费九牛二虎之力,拉你去紫禁城当皇上,也休想拉得动。当皇上多累,哪有叫花王开心呀,成天价胡嗨嗨抬棺材,醉熏熏啃狗腿,没心没肺,扬眉吐气,心宽体胖,寿比南山,那才叫个‘嗨’呀,三哥,干不?”
现在,黄鼠狼认定假三哥不靠谱,索性摆起龙门阵来,满嘴胡话,信口开河,一时滔滔不绝,收煞不住。
假三哥怔怔地打量着黄鼠狼,道:“你小子真会编呀,想不到小小年纪,道儿老极,谁把你带上道的?”
黄鼠狼道:“是小叫花的头儿。”
“叫啥名儿?”
黄鼠狼道:“混世魔王,摆在他跟前,小的啥都不是,头儿能一气说上三天三夜,还不带重复的,跟他一比,小的简直跟哑巴差不多。”
白脸曹操道:“啥时候哥得会会他。”
黄鼠狼上前拉着假三哥的手道:“走哇,这就去会会。”
假三哥甩开手,道:“现在没空,有空就去,叫花窝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