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飘蓬道:“我自有办法,死不了。”
小二道:“要是你没受伤,什么事也没有,如今,身负重伤,面临强敌,那可真难说呀。我不走,要死死一块。”
丁飘蓬道:“这样,我俩就死定了。你在身边,我便要劳神分心,不能随机应变,武功便大打折扣,不死才怪。”
小二道:“那你骑马,我骑驴。”
丁飘蓬道:“两人都得死,你被抓了,去蔡市口剐死,我在马上狂奔,伤口崩裂,大出血,流血流死。”
小二吓得瑟瑟发抖,道:“砍头就砍头了,一命抵一命,还剐我?”
丁飘蓬道:“不剐你咋的,竟敢偷袭、谋害公差,那还了得。”
小二道:“哥,这时候还吓我,别吓我,好不好。”
丁飘蓬道:“信不信由你。我俩死了倒没啥,还要害得黄掌柜的一家子都得死。”
小二问:“为什么?”
丁飘蓬道:“邯郸知府茅青云怕的就是我,我活着,黄掌柜是他爹,他不敢乱来;我死了,黄掌柜就惨了,不整死他一家,那才叫怪。所以,我不能死,你也不能死。”
小二道:“我为啥不能死?”
丁飘蓬道:“你还没做过人呢,怎么能死。”
小二道:“怎么没做过人,就因为做人做过了头,做了不該做的事,才犯下了他妈的,王八蛋的,莫须有的,比窦娥还冤百倍的大死罪。”小二口喷白沫,愤愤不平。
丁飘蓬笑道:“你还没跟女人上过床吧?”
小二道:“差点儿,对,正规的说,没有。”
丁飘蓬笑道:“那就叫没做过人。”
小二点头道:“有那说道?咦,哥说的,也是。”
他接着道:“那,咱俩骑一匹马,冲出去。”
丁飘蓬道:“马便跑不快了,脱不了身。别婆婆妈妈,听话。”
小二解下包袱,递给丁飘蓬,道:“哥,银子你拿着。”
丁飘蓬道:“这些金银你留着,跑出去后,好生找个营生,做个正派人,多做好事,娶妻生子过日子。哥朋友遍天下,不缺银子。”
小二抓着丁飘蓬手道:“哥,你可要来看我。”
丁飘蓬道:“哈,天下那么大,哥上哪儿找你去呀。”
小二附着丁飘蓬的耳根子,说:“南京夫子庙,我定在夫子庙开个铺子,哥一定要来找呀。”
丁飘蓬道:“好,一定去。”一脸灿然,好象他定会冲破追杀似的,好象他面对的是一场游戏,好象幸运之神一定会站在他一边似的。
小二看着丁飘蓬,这个仇将恩报的大哥,潸然泪下。
一切的一切,全是由自己贪财告密引起,可丁飘蓬竟然一次又一次犯死相救,毫无怨言,一念及此,感愧交至,他扑嗵一声,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丁飘蓬将他扶起,让小二去打了盆热水,卸去化装的须发,将脸洗得干干净净,露出了本来面目,小二将他的伤口又清洗一遍,上了金创药,包扎妥帖。丁飘蓬脱了蓝袍,腰佩飞镖袋及长剑,扎束停当。
小二道:“你,你就这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