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挥动黝黑铁棍,正要打碎隔阂,去往原始宇宙。
只见风雷声起,电闪雷鸣间仿佛云中灵皇再临!祂茫然回首,剑光划开怪舞黑云,炽烈火光直达眼底!
“当——!”祂急忙举起黝黑铁棍挡下此击,但手臂顿时一麻,传来的巨力将击飞至苦海。
祂呼气,调整生涩至极的道韵,祂甚至没有被那柄赤色的剑砍中,灵的运转都变得卡顿,真是古怪至极。至尊扭动手腕提起铁棍,站起身这才看清了此前袭击祂的身影。
羽带金身,披着火焰般的衣裳,仙者手握赤色巨剑,原先的金玉长剑则化作一道光影盘旋身畔。他冷冷地俯视至尊,头顶雷云聚拢,空空荡荡的天又被厚云笼罩,天地霎时混沌一片。
“黎仙!你莫不是要以一己之力阻拦我等?”祂举起铁棍,对准雷云下的金身仙者。
苦海上的诸多至尊也投来目光,显化尊位,起架刀兵,无形的重压凝聚。
祂们来此就是为了前往原始宇宙收获宝藏,对此祂们彼此都极少爆发冲突,哪怕是太虚中被掩埋的至宝也不过较量一番放点狠话。这是永恒时间线,祂们的命比什么都珍贵,除了更进一步的机会以及触及到至高隐秘的源泉,只有这些才能胜过祂们的性命,因为至尊亦是求道者。
此时,有人阻祂们的求道路。
“黎仙,你要如何?”苦海上方睁开了一只眼睛,那是一位王座在注视此方,其真身庞大不可见。
“你杀了云中君,天央不会放过你,此时断我等求道路,更是树敌无数,可是想好了?”王座生灵道。
李熄安没有回应祂们,只是举起手中赤色巨剑。
雷云涌动,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太虚倏然一寂,因为因云中君而起的神风归于平静。
浪潮冲天的苦海不见一丝波澜,翻卷哀嚎的天空不见一丝软风,雷云陨灭,连着那古老尊崇的神灵一并逝去。
蠛站在云端,凝视瞬间崩溃的云之尊位,在心中升起尊位为何会如此迅速的消弭之前,祂先是叹息。
祂们那个时代的生灵少之又少,彼此打过照面,即便是作为敌人也不由得让蠛想起祂的另外两个同伴。祂们曾如天央的古神灵一样辉煌,大荒中尽是祂们的信徒与祭坛,三兽君临天下的时候,天央的古神也不敢随意造次,彼时的九州天央与大荒保持着最为融洽的平衡。
直到死亡吞噬了祂们。
蠛死后化作的幼虫辗转各个宇宙隐藏起来,听说古时的九州也出现了问题,九州的至尊们对宇宙外的黑雾抱着浓烈而执着的热情,祂们似乎想要探知黑雾深处的隐秘,来寻找除了祂们这个宇宙之外,是否还有着其他光怪陆离之地。那些至尊深入黑雾就再没回来,即便是西王母动身去寻找也毫无音讯。
好像就在那个时候,大荒三兽的权柄更迭,九州西王母浇铸青铜神殿,至于天央,蠛曾一度怀疑古渊帝的存在是否被刻意抹去,对于古渊帝这个存在,即便是三兽也只知尊号不知真名,思绪中就连其象征的尊位都不甚了解。
三兽位于这个层次,对自身的历史极其敏感,古渊帝极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磨灭了自身存在,隐去行踪。
平静的太虚天地令蠛陷入回忆的思潮,但猛地祂回过神来,因为来自苦海深处的飓风呼啸着升起,那阵势简直要将浮泛于苦海上的三千大世界都掀飞出去!
“祂没死?”烛九阴甩尾,在自己身前立了一道屏障,阻挡飓风。
蠛自然知道烛九阴口中的祂是谁,祂身体表面的甲壳正在复原,但新生的臂甲还无法硬抗这阵狂风,被划出口子。
李熄安端坐半空中,岿然不动,好似真的化作寺庙里的佛像,但他的背后不是佛陀的日冕,而是仙神的羽带,此时羽带燃烧,烧过的地方有繁复的纹路正在蔓延。
“死了,这是祂不甘的怒火。”
他随手捻了一片花瓣,朝着苦海抛下。
花瓣在狂风中摇晃,恍惚中似乎闪烁起电弧的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