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流水,烟雨蒙蒙,月色被微雨打湿,带着幽幽冷意,泛着朦朦冷光。
沈挽初感觉眼睛微涩,将手中的书放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孤月高悬,此时夜深人静,该睡下了。
寒风将窗户吹的吱呀作响,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缓缓走到窗前,抬手将窗扇拉过,目光随意向窗外瞥去,眼睛微微瞪大。
空中飘着丝丝细雨,微冷的月光照在黑漆漆的街道上,一把红伞格外的扎眼,有人将它靠在肩上,自已蹲在地上。
封决此时正与一只流浪狗大眼对小眼,他满眼嫌弃,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跟着本尊干嘛?本尊又不是你的同类。”
说着他往旁边挪了挪,刚刚往回走时,这只流浪狗便一路跟着他,怎么赶也不走,浑身的毛被淋湿,粘在一起,看起来脏兮兮的。
小狗动了动呆萌无辜的眼睛,迈着小短腿又跑到他的伞下,封决瞪它一眼,语气恶劣,“竟然想让堂堂南疆少君给你撑伞?不想活了?”
“汪汪。”
小狗对着他轻轻叫了两声,湿哒哒的爪子扒拉着他的手臂,带着讨好的意味。
“讨好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将伞分给你的。”封决一下将小狗的爪子拍掉,撇撇嘴,将伞朝狗子的方向偏了偏。
一阵冷风刮过,封决不禁抖了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阿决。”
封决身形一顿,握着伞的手一紧,眼中一道亮光闪过,咧开嘴角,转头看向来人。
沈挽初披着一件月白色披风,面色沉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地上的一大一小,听到她的声音后齐齐回头,瞪着水润无辜的眼睛看她。
沈挽初唇角微微上扬,眼中泛起点点笑意,怎会有如此可爱的人?
她缓布走到封决身边,封决顿时站起来为她撑伞,轻唤了一声姐姐。
“阿决为何还不回家,蹲在这里作甚?”鼻尖传来浓郁的血腥味,沈挽初立马看向封决,语气肃然,“阿决受伤了?谁伤了你?”
封决抿了抿唇,凤眼微垂,语气委屈的开口,“我本来听姐姐的话,打算回家的,没想到路上碰见了中午的那一群人……”
“他们对你动手了?”
“嗯嗯,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不敢一个人往家走,姐姐,阿决好疼。”
听着少年喊疼,沈挽初心里一紧,连忙将人带回了客栈。
油灯将房间照亮,暖光下,封决脸色苍白,滚边白毛早已被鲜血染红,身上带着许多血,肩上还有一道口子,还在往外渗血。
沈挽初抿了抿唇,拿出伤药,温声开口,“阿决可以自已上药吗?”
封决试着动了动手,抬眸看着她,摇了摇头,“手也疼,抬不起来。”
沈挽初顿了一会儿,慢慢走过去,抿着唇,垂眸解他的衣服,耳尖微微泛红。
鼻尖传来缕缕幽香,封决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温柔的眉目与泛红的耳尖,他眼眸幽深,喉结止不住的滚动了一下。
“阿决不要看我。”沈挽初轻咳一声,双颊微微发热,她不曾离哪个男子这般近过,一时难以适从。
封决轻笑一声,将头偏开,音色略带沙哑,“姐姐上药吧,我不看。”
他怕再看下去,姐姐就该知道他的本来面目了,不想将人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