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车上下来,俊秀可爱的男孩子,身上是施意从未见过的锦衣华美。
他朝着自己伸出手,很轻的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呢?”
施意没有爸爸妈妈,她是被自己寡妇从河边抱回家的,她从小就被人嘲笑,说自己是孤儿。
而如今,寡妇要结婚了,她被又一次遗弃。
是商应辞牵着她的手,对她说:“和我走吧,我帮你找个新家。”
他改变了她本该仓皇绝望的人生,让她得以在爱和温暖中无忧无虑的成长。
后来的好几年,她和商应辞并无交集。直到她八岁生日的那天,商氏小公子商应辞参加了她的生日宴。
九岁的商应辞,眉眼初具少年时的温雅致深,穿着白色的燕尾服,从回环曲折的楼梯一路缓缓往下。
他将一本漂亮的拼图书递给施意,轻柔的祝她生日快乐。
双方的父母站在旁边,皆是善意的笑了。
所有人都以为,施意已经不记得了。
可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那是深入骨髓的噩梦和美梦。
施意比谁都记得清楚。
而商应辞,他是她的救赎。。。
施意知道她不能再奢求太多了,无论是商应辞,还是其他。
两人沿着无人的青石台阶往下走,昏黄浓烈,像是某种苍凉的讯号。
商应辞中途接了通电话,对方不知是说了什么,他淡声应了,低哑平淡的嗓音,情绪浅到叫人察觉不出。
他才十八岁,已经显得不显山不露水了,施意和其他人一样并不能很明白他。
两人一路沉默的走到了酒店门口,夜色已经爬上了枝头。
施意站在明亮的酒店大堂,仰着脸说:“我到了。”
言外之意,是他可以离开了。
商应辞轻笑了声,人来人往的,他和施意之间保持着合理的社交距离,“我也到了。”
施意诧异:“你晚上也住这里吗?”
“我在你对面,”商应辞走到一旁,按下了电梯的按钮,他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施意点了点头,表面平静,心头却有点雀跃。
商应辞喜静,他是为了自己,才选择了这里的吧?
这真是施意的意外之喜。
她的心情一直很好,直到夜里,阳台处传来轻微的动静。
彼时施意刚刚躺下,听见声音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台灯,起身走了过去。
阳台处,星光稀疏,冷清的月亮挂在黑黢黢的天幕上。
纤薄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施意看见了坐在大理石围栏上的沈荡。
他看见自己,倒是不意外,反而淡淡道:“你今天下午怎么没去寺里?”
施意不想说,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去。”
“施意,”沈荡不知道信没信,深邃的眸眯起,转动着食指上的裸戒,他说:“好心提醒你一下,离乔温宁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