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意听清了,点了点头,再不多说什么。
商应辞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哪怕生气,还是叫人觉得高贵。
他是被供奉在佛龛里的尊像。
他是被太阳偏爱的天之骄子。
他是被所有人仰望的商氏总裁。
施意从前也是仰望他的,可是乔温宁的回来,打碎了她对他最后一丝丝侥幸。
她以为他虽然商人心性,可是在原则问题上,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可是一切,不过就是她自欺欺人。
也许是情绪太激动,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里面涌出来,砸在手臂上,是鲜红的。ωWW。
血。。。
施意脸色一白,手有轻微的颤抖,之后,颤抖的弧度越来越严重。
昏过去之前,商应辞抱住了她,在她的耳畔,用很仓皇的声音喊她的名字。
施意一点都不想回应。
她只想远离这可笑的一切。
夜里天光将明之际,施意梦见了沈荡一身是血的模样。
事情的起因,是施意高三这年的初冬,十九岁的沈荡在国外,和商氏的死敌联手,做空了商氏在纽交所的股价,那一年的商氏损失惨重,差一点点牵一发而动全身,一蹶不振。
多可怕,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已经有这样的手段和心机。
商俊明震怒,向沈荡出手,势必要他付出代价。
而施意,就是商俊明下手的地方。
之后的一切,无非就是强权压人四字而已。
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少年罢了,再怎么天才,也没有办法在商氏的围追堵截下幸存下来。
而施意二字,是沈荡最后束手就擒的理由。
沈荡回国找施意的前夜,施意才无意中从父母的对话中得知这件事。
她没有想到,自己眼中正直的伯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更加没有想到,连自己的父亲,都是知情的。
他们都默认了,只等着沈荡跳进陷阱里。
木已成舟,施意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甚至不敢和父亲吵闹。
情绪上的不依不饶,尖叫哭闹,改变不了任何事。
恰恰相反,有可能会对沈荡造成二次的伤害。
施意从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因为自己,差一点人生尽毁。
这是太大的一副枷锁,这副枷锁让她没有办法喘气。
可生活并不会因为你没有办法喘气了,就稍微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