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年我把它买下来,你随时都可以去。”沈荡拿起一罐啤酒,冰冷的酒液在罐子上弥漫了一层水汽,沾染在手背上。
魏星凉顿时笑得打滚,“你丫的吹牛不打草稿,你买得起你还住这里干什么?”
沈荡也笑笑,笑意淡淡的,“你猜。”
“少做点梦,”魏星凉止了笑,“正儿八经的说啊,那个高城到底是哪里听来的谣言,上个礼拜老子忙着和对面职高打架,等回到学校的时候,特么的都传开了!”
“不重要,”沈荡踢了踢魏星凉的小腿,“别成天打架,找点正事做做吧。”
魏星凉气笑了,“你还有脸和我说这个话?沈荡,我打架哪有你狠?我至少知道珍惜生命!”
育英职高一年前曾经有一次出了名的群架。
高一新生单挑高年级的十几个男生,愣是打退了所有人。
这个新生就是沈荡。
那也是魏星凉第一次见识沈荡打架的样子,一双眼睛染着红,寒玉般的面容,拳头上都是血。
他站在窄巷的尽头,昏暗的灯光明明灭灭,月色遮蔽,满目狼藉。
他朝着自己歪了歪头,魏星凉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骨骼错位的声音。
那时的沈荡,真是一副极致迷人又极度危险的模样。
他就像是从深渊里看爬出来的恶鬼,皮囊漂亮,骨子里面已经烂透了。
太过错愕,于是足够让人过目不忘。
“我现在也知道珍惜生命了。”沈荡的声音拉回了魏星凉的思绪。
魏星凉笑了,一脸稀罕的样子,“夜路走多了,撞到鬼了?你刚刚说什么?珍惜生命?”
魏星凉一下子坐直了,来了兴致,“那你倒是和我说说,怎么突然就知道珍惜生命了?”
“就是突然觉得。。。”沈荡唇角的笑意直到这一刻,才渐渐渲染到了眼底,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觉得好好活着,也挺有意思的。”
这话,一时间让魏星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挺有意思的就好。
总之是件好事。
“沈荡,”魏星凉的嗓音带着笑意,隔着桌子抬手拍了拍沈荡的肩膀,“你要长命百岁,才能看着我子孙满堂啊!”
“谁这么倒霉,投胎到你家。”
“你他妈的沈荡!”魏星凉笑了,扯开话题:“所以那个高城,你真的就这么放过他了?”
“别让我再看见他。”沈荡说。
月色渐渐从云层里面浮现,银霜落了满室,和灯光交相辉映。。。
周一如约而至。
商应辞路上一直在假寐,他昨晚学了个通宵,都是晦涩难懂的经济学。
施意知道他很累,于是便也乖乖的不发出声音。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商应辞缓缓睁开眼,看向正打算开车门的施意。
他玉一般俊雅细腻的面容,浮现笑意,“一个人去拿课本吗?我陪你去吧。”
“我自己可以。”施意回过头,朝着他一笑。
“那我在一班等你。”商应辞从口袋里拿出小发夹,替施意别起散落在额头上过长的碎发,他的声音轻轻的,“早自习快要开始了,你别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