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堰本来正痛惜地为东郭漪擦着眼泪,突然听到她低低呓语,不由地低下头认真去听。
“我……我恨你啊……哥……”
当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的时候,东郭堰突然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哥……
自从漪儿清醒后,她就再也没这么叫过他了……
而且,她说恨他……
像是一道亮光划过,一个猜想突然闯进东郭堰的脑海。
为什么,为什么漪儿记得每一个人,却唯独不记得他?
她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想起来了,却假装什么也记不得……
这一刻,巨大的恐慌突然席卷了东郭堰。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身子抖动得像是寒风中的枯枝,浑身血液几乎要在这一刻凝结了。
是不是,漪儿记得他……记得所有的一切……
这个想法在东郭堰的脑海中缓缓扎根,怎么也挥之不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日子以来,漪儿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面对他的?
想到这里,东郭堰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揪痛到极致,几乎扭曲了灵魂。
他的漪儿啊,只怕早已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了吧。
无穷无尽的悔恨攀爬而上,东郭堰双目充血,却面如死灰。
他望着怀中缓缓睡去的东郭漪,突然惨笑一声。
即使知道漪儿如此痛苦,可是让他放她走?
他做不到啊……
他就是这么卑鄙阴险又肮脏,他这辈子活着,只想和漪儿在一起。
即使接下来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而言都是互相折磨,他也无法放手。
这一刻,东郭堰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一如来到天华宗以前。
“漪儿,别怪哥狠心,你就是我的命,我真的离不开你……”
东郭堰眼里重新燃起了光芒,疯狂而偏执,除了东郭漪再容不下任何东西。
……
两天时间里,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去,天华宗再次恢复了宁静。
揽月和萧景曜正在商议借陆家通道飞升之事,舒襄突然风风火火来了。
“我想,我们得去一趟天罗殿了。”舒襄一脸凝重地说道。
“怎么了?天罗殿那边还有什么麻烦吗?”
这几日,九洲局势动荡不堪,各方势力瓜分重组,很是混乱。
天罗殿不消分说,正是这场割据的暴风眼。
舒襄点了点头,“滕舒不是被关在天罗殿吗?我们的人灭邪战一结束后就去了,结果却在天罗殿内发现了一处诡异的所在。”
“哦?”揽月顿时来了兴致。
天罗殿这样的庞然大物,想来有很多秘密吧?
“在天罗殿最深处,有一处隐秘的山谷,其内雾气腾腾,看不清虚实,怪异的是,每个人进入山谷以后,面对的场景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