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下子静的可怕,只有裴修琳在低低地呼痛,裴修然脑袋“嗡”地一声,某个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裴修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推开众人,一把将裴修琳抱起来,压着声音怒吼:“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车辆送医院!”
裴修然慢半拍地应了一声,迅速地往门外走,裴修明紧随其后,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肖春华和linda。
肖春华整个人都傻了,目光呆愣地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连手臂上的伤都没在意,他以为自己已经掉到了人生的谷底,没想到老天又踩了他一脚。
linda战战兢兢地站在肖春华的身边,又害怕又紧张,她毕竟不是狠毒的人,因为自己的错手使裴修琳流产的事,她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和害怕。
“春华,我们现在怎么办?”她靠近一步肖春华,声音里都带着颤抖,我见犹怜。
若放在平时,肖春华一定会把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慰一下,但他现在一看到linda就想起地上的那滩血以及自己尚未谋面的孩子,怒气和失去所有后的不平让他整个人都开始暴躁,一把推开依偎过来的linda,一掌甩了过去:“贱货!”
linda脸被打地偏向一边,半晌后才清醒过来,然后疯了一般扑向肖春华:“说我贱货,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我是贱货你也上了这么多次,要不是为了护你我会把你老婆推倒让她流产?说到底,害了你儿子的是你自己!”
狠狠地发泄了一通后,linda捡起掉在地上的包包就走,肖春华脸上全是被指甲挠出的血痕,又气又怒,冲着linda怒吼:“你他妈想干什么,造反吗?”
“造反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还是之前意气风发、事业得意的肖春华吗,我告诉你,你已经不是了,老娘不伺候了。”linda甩下一句话,转身踩着她十厘米高的细高跟走出门去,那一步步踩地极重,每一步都像踩在肖春华的脸上再碾一脚。
肖春华最终还是去了医院,手术间前,裴家两兄弟和裴父裴母都等在那里,看到他来时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有裴母看了他一眼,捂着嘴闷闷地哭。
手术间的灯熄灭,门打开后几个医生护着推床出来,裴修琳面色惨白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貌似还在昏迷中,但仔细看的话依旧可以看到她眼角隐约的泪意。
裴家人一下子拥了上去,肖春华也跟着走了过去,第一句就是:“孩子保住了吗?”在一群询问裴修琳身体的声音中显得格外突兀。
裴母的悲泣声顿时卡在了喉咙里,裴修然讥讽了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肖春华有些讪讪,却坚定地要得到答案。
气氛有点尴尬,主刀医生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但孩子没有保住。”
“没保住?”肖春华倒退几步,神情变得恍惚,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裴修琳挂在眼角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因为裴修琳小产要留院观察,因此裴家人都留在了医院里,晚上九点的时候裴修然才从医院出来。
他一边去地下车库拿车,一边跟安宁发信息,眉头微微舒展着,这是他这一整天以来唯一放松的时候。
开车出车库时,在出口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落魄地低着头,魂不守舍,如果他没看错,那是肖春华。
对于这个人,裴修然最后的好感也在他问出“孩子保住了吗”这句话时消耗殆尽。
他转过视线,脚踩油门加速从肖春华身边路过,从此这个人跟他们裴家将再也没有一点关系。
家门一打开,两个肉团就滚了过来,一人各抱住一条大腿,使劲地用脑袋蹭。
从未享受过如此待遇的裴修然瞬间就飘飘然了,世界上谁还能比他更幸运,左腿挂着一只布偶猫挂件,右腿挂着一只熊猫挂件,还同时用水汪汪的无辜眼神看着他,简直心都要被融化了。
他一手抱起起一个往客厅里走,边走边问:“饿了?”
两只小家伙同时点头,安宁用爪子搂住裴修然的脖子说:“我都啃了一天竹子了,哩答应买给我的笋干呢?”
裴修然动作一僵,今天发生太多事,他一下子就把答应安宁的事给忘了。
但他演技太好,脸上丝毫没表现出愧疚,依旧淡定地往前走,木着脸说:“我去的时候那家店的笋干正好卖完了,我明天再给你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