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起,长风散。
司马长安觉得自已没有眼花,在师父散去的那一刻,他的幻影和他对视了……
他的眼里有遗憾,有眷恋,但是也有一点欣慰的笑意……
师父是……看到他了吗……
司马长安疯了一样朝着茅草屋内狂奔,他捡起落在桌案上的刻刀,一点点扫开了尸体处的茅草。
血书显目,在一些很细节的地方能看到微微的颤抖,然而整体望去,那些字却又宛若刀刻。
他的手脚可以断,他的性命可以丢,他可以匍匐前行,可以被打碎骨头,但是他的意志永远不能屈服。
文人风骨。
李澄策站在茅草房门口,望着司马长安崩溃的样子,手指蜷了一下。
时泽扫了一眼司马长安,没说什么,沉默地离开了茅草屋。
没有多少时间给司马长安悲伤,他第二日就取了阁楼里的五十金给班长风置办丧事。
班太师一生的亲朋好友都在当年力保三皇子的时候死丧,暮年的他也没有什么朋友,于是司马长安也没有大办,只是尽力把细节做好。
李澄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无声地帮司马长安安排了不少事情,毕竟一个人忙得时候总会有疏忽。
丧事结束以后,司马长安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背上了布包。
“让你见笑了。”司马长安手里握着竹简,低声开口。
李澄策摇摇头:“先生大义,晚辈钦佩,能帮一点尽尽心意也是好的。”
司马长安忙了两三天,脸色白了不少,勉强挤出一个笑,把竹简递给李澄策:“你要是愿意……”
李澄策没有伸手接,他望着司马长安:“你觉得我……”
他们相识的时间确实短。
“非我自负,当今世上才华能比得过我的确实少。”司马长安开口:“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适合。”
本来想带给师父看看的,可惜没来得及。
李澄策没再推脱,伸手接过了竹简,对着坟拜了三拜。
“我会尽力的。”李澄策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你是……”
司马长安低头:“我打算前去京城,进京赶考。”
这是他考量过的事情,李澄策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最后送他离开了。
生老病死乃为人间常事,然而思想意志却可以薪火相传。
李澄策从那天起就没出过客栈的门,一直在研究那些竹简上记录的事情。
江吟在外面逛了两天,最后被人拦住了。
神相一开始只是垂眸跟着她,过了两天之后终于没忍住把她给拉住了。
神明的眸子微垂,眸子里晦暗不明,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指尖一点点收紧。
江吟本来都想好了怎么哄妖相,但是没想到最后找上门来算账的却是神相。
她笑了下,等着看他后续的动作。
要是妖相的话,压根就不会让她在外面晃荡那么长的时间,早在事情解决完就该拉着她了。
神相总归比妖相更内敛一点,但是这也就意味着这家伙的情绪会比妖相更浓烈。
只是看起来平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