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吟也没有真想把这人逗生气,勾着唇没再说话。
沈余念喝了两口酒,心情好了点,看魔神恶趣味地逗人,便找了个长板凳坐下,添了一句:“你别把人给逗跑了。”
她也是微醺了,所以才脱口而出,忘了那位初生神明只有江吟能逗了。
被时泽冷淡的眸子一扫,沈余念立马闭上了嘴,继续喝她的酒了。
真是睡了太多年了,醒来就变糊涂了。
当年在神界的时候,她见到那人,可是连气都不怎么敢喘的。
初生神明本就是神界绝对高贵的存在,深居简出,行踪莫测,一般的神明几乎都见不到。
给她一个眼神,可能都算是在那人屈尊降贵了。
沈余念突然想到,好像这位初生神明最后能记住她,还是因为她沾了江吟的光呢。
全神界敢接近这位冷漠的神明的,也就同为初生神明的那几位了。
也就江吟什么都不知道,到神界就对那位动手动脚。
容可倒是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展开扇子遮住自已的半张脸,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莫名。
李澄策和燕漾在客栈的屋顶上喝酒。
李澄策其实不怎么能喝,就抿了一小口,被呛的脸都红了,一直呛咳着,看着狼狈得很。
燕漾难得地安静,闷不作声地灌酒。
“你倒是也不用太在意。”李澄策最后还是放弃了陪喝酒的意图,把酒塞稳稳地塞回去,想了一下道:“无观镜看到的也不一定会发生。”
燕漾沉默,小少爷安静了片刻,开口:“我当时特别恨。”
“恨自已无能为力,恨自已自以为是。”他屈膝,把头埋在胳膊里,哑声道:“我当时想,不如我和他们一起死了好了。”
少年向来以为自已的天赋异禀,因为疼爱自已的父母和自已卓越的天赋,所以心高气傲,有少年意气,却也目中无人。
李澄策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
酒葫芦被燕漾握在手里,少年是剑修,所以骨节清晰,因为握的太过于用力,所以手指都泛着淡淡的青。
良久以后,燕漾哑声道:“其实你师姐不是一般人吧。”
“沈余念是神,和她是朋友,那她肯定也不简单。”当时沈余念把燕漾从无观镜里拉出来是直接用了神力的,她没遮掩,燕漾自然也清楚了她的身份。
他还是太弱小了,救不了他的宗门,未来也留不住沈余念。
他没有能力阻挡天降灾难,也没有能力阻挡一个神明回到属于她的神界。
“当时你师姐说要给我算命。”小少爷没抬头,低哑地苦笑了一声:“是当时就看到这个未来了吧。”
这次,回答他的不是李澄策,是江吟。
“是啊。”江吟缓缓道,声音仍旧带着她特有的散漫:“所以当时没跟你计较。”
也就是在她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客栈里传来一声尖叫。
声音凄厉刺耳,江吟被惹的皱了一下眉,脚尖轻点落在地上。
入目便是一片血红。
客栈之中,有一个声音轻轻地传来,空灵中带着活泼。
“你撒谎了哦。”
“就算是神明,也不可以撒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