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米其林似乎还在犹豫这事儿该不该跟我讲:“主要是那啥,我答应了当没看见的……”
“别你妈的放屁,”傻子也知道这事儿肯定很要紧,我劲头儿大,就算米其林几百斤的体重,也架不住我这么一提溜,差点摔个踉跄:“哎呀,千树,你别,你别激动……”
雷婷婷他们赶紧也过来拉架:“千树,你急什么,都是朋友,好好说。”
说着,王德光看向了米其林,锯齿牙一呲:“让你说你就快说,拉了一半的屎还能坐回去?”
“就是,有啥事儿还瞒着我师父,你太不厚道了!”唐本初也跟着帮腔:“你的命还是我师父给救回来的呢!啊,对,还有陆先生,反正是我们太清堂给你救回来的,你别恩将仇报!”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米其林本来也怂,也因为被我给吓住了,只得不情不愿的说道:“我当年发誓了……”
“你他妈说不说?”
“说,现在就说!”米其林怕我打他,赶紧护住了脑袋,跟我说道:“那天夜里,我可是亲眼看见你死了!”
那个时候,米其林家条件好,有个掌中游戏机,天天能打魂斗罗,我则摸都没摸过,老想着借过来玩玩儿,而米其林爸妈因为那货挺贵,不许米其林随便往外拿,米其林就趁那天他爹妈睡得早,翻院子出来往我们家送过去,让我玩儿一晚上,早起再还回去。
结果他一翻上了我和济爷那小院子的院墙,正看见济爷把我从屋里抱出来,而我当时脸色死白死白的,一瞅绝对是死了。
照着米其林的话说,那关节都给直了,他见过他奶奶死了之后的躯体,人是硬的,胳膊没法回弯,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我身上,套着一件他从来没见我穿过的衣服,不太合身,也不是我们本地人穿的那种款式,看上去怪模怪样的,就是颜色特别鲜艳,看着像古代人穿的。
你娘,颜色鲜艳,像古代人穿的……我身上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他妈的不就是寿衣吗?
当时米其林也吓了一跳,心说好端端的一个人,下午还满处蹦跶,怎么一会儿不见死这么透了?他当时也还是个小孩儿,没想那么多,一想我就要跟他奶奶一样入土,再也见不到了,鼻子发酸就想哭。
接着他就想进去问问济爷,我是咋死的,就瞅见济爷把我给塞到了一个小棺材里面,钉死了,还往棺材缝里抹了什么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更起疑了,这事儿不对,真要是死人了,虽然没结婚的人死亡,一律算是童子童女,按规矩说不许给葬礼,可哪怕你烧点纸钱放挂鞭,也算是像回事,哪儿有偷偷放棺材的。
而听着米其林这个意思,钉死了还抹了胶,我一股冷汗就从脖子上滑了下来,草他大爷,这不是关行尸的法子吗?
当然了,米其林懂个屁,就知道傻哭一个点,还没等下去问济爷呢,就看见了一个女人从外面进来了,那打扮特别怪,一个黑头巾,从头蒙到了脚,就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一看就不是村里人,倒是有点像是画片里面的阿联酋妇女。
所以他也好奇,寻思哪儿来这么个外国娘们,就听见济爷指着装了我的棺材,跟那个女人说,这孩子就托付给她了。
那个女人没开口,只点了点头,带着那个棺材就要走。
这会儿米其林才反应过来,赶忙往院子里一跳,追上来哭着要见我最后一面,这一下倒是把济爷给吓了一跳,而那个一身黑的女人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眼神冷冰冰的,射向了米其林,让米其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米其林瞅着那女的就害怕,就拽着济爷不松手,而济爷脸色则难看到了极点,但是想了想,就跟米其林说,千树没死,就是请这个女人给治治病,很快就好起来了。
可是米其林年纪小也不傻,就问治病归治病,为啥先把人装进棺材里?
济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低下头就跟米其林说:“这事儿你得发誓,千万别跟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