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权儿与刘大郎则是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面对着熊熊燃烧的佛塔跪拜了起来。
沈云立于火光边缘,目光却穿透了这漫天的红焰,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长乐公主悄然走到沈云身边,低声说道:“沈队正,还请为本宫保密?”
沈云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还请尊驾先返回僧舍,今日招福寺要热闹了。”
长乐公主立刻点头,作为太后遇刺案的发生地,发生这样的事情,定然要在朝堂掀起巨大的风波。
一行人的霉运,仿佛被万佛塔内跃动的火焰彻底涤净。
归途之上,竟未遇到丝毫波折。
秋香搀扶着长乐公主返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而任权儿与刘大郎,神色间难掩挫败与懊悔,默默尾随着沈云进了屋子。
屋内,沈云端然坐于胡床之上。
见二人进来,他未发一语,但那沉凝的目光已足以让空气凝固。
任权儿与刘大郎对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
见状沈云冷哼一声道:“公主乃皇室金枝玉叶,偶有任性之举尚可理解,尔等是何身份也敢掺和这样的事情?”
两人心中暗自后怕,回想起这一路的惊心动魄,方觉生死一线间。
自身安危尚属小事,若不慎累及家小,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云哥儿……不,云队正饶我等一命!”
任权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他慌忙解开衣襟,取出几块沉甸甸的金饼,恭敬地置于地面。
随后跪伏在地,连连向沈云磕头请罪,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大郎见状,亦是紧随其后,效仿任权儿的举动,磕头如捣蒜。
待二人额头见血,沈云终于缓缓开口道:
“哼,你们两个落魄的军中儿郎,得了这金饼,可知如何处置?莫非真打算大摇大摆地拿到四通八达的市场上公然叫卖,引人侧目不成?”
两人目光交汇,沈云沉吟片刻道:“诸位若信得过沈某,此事便交由我来处理。”
二人闻言,神色一凛,随即齐声道:“我等性命皆是云队正所救,一切但凭队正做主!”
沈云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二人,淡淡的说道:
“这金饼,是尔等以命相搏所得。但若因此招致祸端,累及全队的兄弟,那便非我沈云所愿。故此金饼所换之物,我将合理分配于队中每一位兄弟。”
二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再次躬身齐声道:“一切听从队正安排,我等绝无二话!”
等到二人离开之后,沈云方缓缓自衣襟内侧,取出几枚金饼。
此番招福寺之行,足以看出乱世将至。
沈云轻抚金饼,心中暗自盘算:既然身逢乱世,若想成就一番事业,名望与资财,如同双翼缺一不可。
北魏的禁军,虽已不复往昔之辉煌,但是依然是一支职业化的军队。
任权儿与刘大郎,二人皆是体魄强健,军中操演无一不精。
而今,有了这批黄金作为基石,这将是他笼络人心、广结善缘,甚至于日后逐鹿天下的资本。
与此同时,招福寺那座巍峨的木塔终是在熊熊烈焰的肆虐下化为灰烬。
看着一片满目疮痍、烟雾缭绕的废墟,北魏的三位重臣面色凝重,宛如冬日里凝结的霜雪。
其中,尤以廷尉卢俊的神色最为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