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这批被抽调的禁军,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杜煜的人身安全。
包括沈云在内的几名禁军士卒,都被杜煜带进了处理公务的明堂,静默地立于四周。
明堂之内,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杜煜端坐于案前,身姿挺拔双腿轻盘,他手执刀笔批改修注。
不过半晌光景,杜煜的额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堆积成小山一样的竹简才算是批完了。
处理完京兆府的日常公务,杜煜这才有空处理洛京城内的案子。
只见一名吏员轻步上前,手捧一幅气势恢宏的洛京城堪舆图,被郑重其事地悬挂于明堂正中。
杜煜的目光在图上缓缓游走,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他转身面向两侧肃立的推官们说道:
“为了探查这次洛京城内的命案,我特地从秘书监借来了‘洛京堪舆图’。”
“诸位需谨记,此图乃朝廷之机密,非同小可,日后除却在此公堂之上,万不可轻易示人。”
随着杜煜的话语落下,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那幅堪舆图上。
图上,洛京城的每一砖一瓦、每一条街巷、每一座楼阁,都被精细地勾勒出来,栩栩如生,仿佛将整个京城的繁华与沧桑,都浓缩在了这一方尺素之间。
沈云望着这精妙绝伦的堪舆图,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感慨。
杜煜缓步至那幅详尽的舆图之前,指尖轻捻起一根细长的竹篾,其尖端正指着法华寺的标注,沉声说道:
“法华寺被杀的白莲教妖僧共有十一人,皆是一年之前,以修行之名,悄然挂单于寺中。据寺内其它僧众证词,原本这伙僧人的首领名叫法慧,已经身死,而另有一僧法号法真,行踪成谜至今未曾现身。”
“据法华寺寺监所言,这个法真在半月前就离开了法华寺,本府已遣巡城尉精锐搜拿妖僧法真了。”
“白莲教妖僧被诛,本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些妖僧却皆是死于军械之下,杀人者手段之狠辣,行动之迅捷,竟能在法华寺护寺棍僧闻风而动前,便将一众妖邪悉数剿灭,非是百战精锐之士不能为也。”
说完了法华寺的案件,杜煜又说道:
“再论及那招福寺刺驾一案,除却街头之上,十数无赖被禁军诛杀当场,竟还有一禁军士卒被烧死在万寿塔内。”
“所幸天佑我大魏,太后圣体安康,然此等逆谋大案将我巍巍大魏之威严,践踏于足下,实乃国之大耻,不可不究!”
言毕,杜煜的手指着桌案上的竹简,对左右推官说道:“这便是案件的全部记录,诸位推官看完之后和本府谈谈。”
几名推官连忙凑上前来,拿起桌子上的竹简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