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服男握着鬼笛的手忽然僵硬住。对面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给了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这是一种来自于男人的本能。许士林手中一挥,多出一面招魂幡来。孝服男见到此物顿感到熟悉,这东西似乎是从哪本书上看到过。就在他疑惑之际,许士林手中招魂幡连连舞动,口中更是念念有词。伴随着他手中动作,地面开始震动起来。更是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哭嚎声,这声音宛如厉鬼将现,比之前凶煞出现的声音不知道恐怖多少倍。伴随着地面龟裂开,一道道鬼影,井然有序从地下钻出来。他们和凶煞那种虚影完全不同,蓝幽幽的,手持武器,每一个身影独立又清晰。“阴兵!”“怎么会有人类能够号令阴兵?!”孝服男来不及深究,看见阴兵们凶神恶煞冲向他,赶紧抓住一把符篆,洒向周围。符篆悬浮不落,就在他身体周围围绕一圈,发出暗红色的光芒。“看不到我,我看你们还能怎么伤我!”孝服男猛地跺脚,身体内发出阵阵黑雾,怒喝一声。伴随着符咒的燃烧,以孝服男为中心,直径一米范围都处于淡淡红光中。许士林的眼神很冷,这一幕并不陌生。看起华丽,实际上和许士林隐藏杜丽丽的手段相差无几。只是看着他们身上的黑雾,一股比阴兵更冷的气息从许士林身上涌现出来。这气息第三次出现。上一次是黑白二老。他们都是带头大哥的人。思及此,许士林倒是手下留情了,毕竟让一个死人开口太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留他一口气。“要是只有这点本事,可挡不住这阴兵收魂。”许士林的声音响起,缥缈不定,人就在眼前,却捉摸不出声音究竟从何而来。“小子,能够号令阴兵,这次这一招算你狠。”“但你也别小瞧了我,借助外力,终究使用有限,当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强兵变强敌!”孝服男声音阴冷。周围是四处巡逻的阴兵,除了那个小小的圈子,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刚刚这里仅仅只是阴森可怕的乱葬岗,此刻已经是令人心中颤栗的地狱。杜丽丽今天所承受的冲击一波高过一波,早已突破她的认知。此刻甚至不知道害怕为何物,麻木的蜷缩在树下,眼神空洞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带头大哥是谁?”许士林问。孝服男冷笑一声,就是不说。许士林轻笑一声,手中招魂幡转动几下,阴兵忽然停住搜寻脚步。“以为躲在乌龟壳里面,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许士林冷笑一声。从衣服口袋里面摸出几根银针,蘸取少许朱砂,随手一甩,银针激射而去。“铛铛铛”几声。分别落在八个不同位置。银针落地,可孝服男布置毒蛇针法依旧还在。“小子,下次将准头瞄准一些,就你还玩什么以气运针,真以为伤的了我?”孝服男阴恻恻的冷笑着。“是吗?”许士林笑了。伴随着阵阵笑声,阴兵也停住了,忽然转过身来,朝着孝服男走去。他们竟然直接穿透了那层保护,走了进去。当第一个阴兵靠近孝服男,更多的阴兵不断靠拢,越来越多。“不!”一声凄厉的哀嚎响起来,孝服男的声音彻底消失在重重叠叠的阴兵中。“呼!”杜丽丽长舒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吗?”没了孝服男的控制,那全是脑袋的凶煞也站在原地不动。许士林并未回答,看了凶煞一眼,收回招魂幡。阴兵相继回到地下,裂开的地缝也随之合拢。乱葬岗上,终于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杜丽丽刚要朝着许士林走去,一道沉重的呼吸声从地底下传来。突然,一只手扒拉开稀松泥土,孝服男也从中钻了出来。“呸!”他吐出一口泥来:“好歹我能够遁地,要不然这条小命还真交代了。”“今天我真的很生气,不弄死你,还真是令人心有不甘。”孝服说着,眼泪啪啪直掉,突然开始哭丧。“我滴个娘耶,你死得好惨啊!我滴个爹耶,你死的好惨啊!叫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世上,可怎么活……”尖锐刺耳的哭嚎声一响起,原本停在原地的凶煞也动了起来。身上煞气不断冒出,如此庞大的身躯,行动敏捷,宛如灵猴。眨到到了许士林跟前,根本不给反应机会,一双最大的拳头忽然抬起,砸了下来。轰隆隆声音不断。地面顿时出现一个深坑,这是最大的那一拳砸的。旁边还有几十上百个深坑,这是旁边上百双小拳头砸下来的。每一次动作,就像是下了拳头雨一般,密密麻麻落下,就算不被大拳头一击毙命,也会被小拳头打的遍体鳞伤。杜丽丽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紧张的难以呼吸。再看许士林,不知何时已经退到数米之外。正歪头看着这个外物,再看着孝服男。只要他哭的越凶,这外物也就越凶。“看来不将你解决了,这麻烦就一直都在。”许士林轻轻叹气。孝服男冷笑一声,只要凶煞还在,许士林根本就连靠近他的资格都没有。如此一想,再度哭嚎。凶煞瞬间出现在许士林跟前。不等许士林反应,张口要吃人。“讨厌!”许士林一声埋怨。孝服男依旧用那种哭嚎的语气:“死小子,我祖祖辈辈都是哭丧的。只要我哭的越凶,凶煞就越猛。”“它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根本甩不掉。”“不管你怎么攻击都没用,它本来就是由千千万万孤魂野鬼组成,杀掉一个本体,立刻会有第二个本体补上。”“再说了,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本体是谁把!”孝服男得意的很。“所以说,一定要先干掉你!”声音近在耳边。孝服男瞳孔猛地一阵收缩,许士林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关键是,凶煞还离得这么久,在数米之外。孝服男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正要哭嚎,沙包大的拳头瞬息而至。“嘭”的一声砸在脸上。打的他半张脸都凹陷进去,完全没了人形。哭丧声停止,凶煞又傻愣在原地,没了方向。许士林揉了揉拳头:“就你,吵得很。”孝服男脑瓜子嗡嗡的,面部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差一点就伤到脑神经。痛的就连哭嚎都成了奢侈的事情。一双手哆嗦着想要摸点药回口气。口中还在骂骂咧咧:“这特么是什么?”“怎么能够一拳重成这个样子?”“之前也没人说,他力气这么大啊!”眼珠子默默从眼角流淌,孝服男暗下决定,等会儿再动手,一定要躲得远远地。“咔嚓”一声。刚摸到药瓶子的手忽然不动了。许士林的脚,不偏不倚踩在孝服男的手腕上。又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孝服男痛的直哭。声音颤抖着:“兄弟,你踩到我了。”“啊……我故意的。”许士林笑。孝服男吸了吸鼻子:“那麻烦你挪挪脚。”许士林居高临下俯视。见他不说,稍微用力,踩到地方忽然鲜血狂涌,当许士林脚挪开的时候,手腕成了一片肉饼。清晰压出许士林鞋底花纹,甚至还能看见42码的字样。关键在于,许士林和关节杠上了。脚稍微挪了挪,又踩在脚踝上。“啊!”孝服男惨叫一声。“从小到大,我最怕疼了。”“你快住手。”“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