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客京华兴冲冲地跑到正堂,手里拿着一本日历。
这大动静差点给正在晨练的齐昭炀吓一跳,“乖宝,咋啦?”
客京华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跟前,疾声道:“娘,我要成亲,帮我选个好日子。”
齐昭炀扔下手里的木剑,搂住儿子的肩,激动道:“来来,娘给你选个良辰吉日。”
母子俩盘腿坐在地上,中间摊着一本日历。
“崽,这个怎么样?”齐昭炀指着扉页上的八月八,“八抬八簇,吉祥八宝。”
客京华细想一番,赞同道:“好,就依娘。”
“不过,”齐昭炀忽地紧盯住客京华,询问道:“乖宝,你要娶谁啊?”
客京华笑得很坦诚,一双杏眼里盈满烂漫澄澈的星光,“陈清呀。”
齐昭炀颦起柳眉,张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见她这复杂踌躇的表情,客京华不由关心道:“娘,怎么了?”
齐昭炀长舒一口气,只道:“你想好了吗?”
客京华颔首。
齐昭炀举手扶了抚儿子的发顶,柔声道:“娘支持你。”
客京华弯起眼笑道:“谢谢你,娘。”
齐昭炀猛地拥住客京华,竭力憋住夺眶而出的泪,闷声道:“可是儿啊,为何要选一条这么难走的路啊…”
客京华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颈侧,悄声道:“我爱他。”
齐昭炀使劲抱紧儿子,哽咽道:“我又何曾不想拦你…拦不住啊…”
少年儿时立志誓救天下,齐昭炀教他剑法武术,授他经书文理。
十七那年,少年横架长剑,用她的毕生所学打败了她。
与其一念执着不如任他恣意,男儿本应志在四方,孩子永远是母亲的骄傲。
良久,齐昭炀放开客京华,随问道:“你爹那边你怎么说?他绝对不会答应的。”
客京华用袖口拭去她面上的泪渍,轻笑道:“爹心软,我求他。”
齐昭炀情难自禁地搓了搓他的脸蛋,欣喜道:“莫怕,娘在。”
从正堂出来后客京华没急着回后山,而是到访了张姨家。
张姨一瞧见他立刻绽开笑靥,热情邀请道:“乖宝,来吃中饭噻,姨等下炒两个好菜炖一锅汤。”
客京华拉着她一同坐下,恳切道:“张姨,能请你当一回司仪吗?”
张姨大吃一惊,“呀!谁成亲咧?”
客京华塞了个沉甸甸的红包到她手里,骄傲道:“我,我成亲。”
张姨赶忙推开他的手,拍拍胸脯道:“姨巴不得咧!那天一定要喊姨去主持哈!”
“谢谢张姨!”客京华丝毫不给张姨拒绝的机会,放下红包闪身离开。
一个不小心又撞倒了迎面而来的苗苗,“啊!小舅舅!”
客京华忙不迭地扶起她,致歉道:“对不起,苗苗。摔疼了没?”
苗苗无所谓地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好奇道:“小舅舅,何事急成这样呀?”
客京华二话不说抱起她,一路小跑回后山桃林。
七月下旬,本该光秃秃的林子此时居然花团锦簇。
苗苗还没来得及叫,客京华便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道:“莫要把哥哥吵醒啦。”
苗苗“呜”了两声,以示明白。
女娃娃兴奋地去捏树枝上一朵芳香色艳的绣球花,“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