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沉默寂静,一股压抑的气氛在蔓延。
杨怀达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窗外的天色明亮,阳光从窗台照射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空气中弥漫着墨水和旧书的味道,与这沉闷的气氛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重压。
他的眼神时而凝视着桌上摊开的空白稿纸,时而又茫然地穿过昏暗望向虚无。
突然,咿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江停从外面走了进来。
“恩师”
江停轻轻叫了一声,低垂的眉眼看不清她的神色。
杨怀达收起那些情绪,脸上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与冷静。
“坐吧”
江停乖乖落坐,两人却都没有开口再说话。
杨怀达复杂的看着低着头看着可怜非常的江停,最终还是心软的叹口气。
“你真是害苦老夫了……”
“嘭”
膝盖重重落地,江停干脆利落的跪下,声音嘶哑,带着无奈与抱歉。
“是我的错”
杨怀达皱了下眉,手收紧了一下。
“跪着做什么,起来!我杨怀达的徒弟不允许如此没有骨气!”
江停收紧的心放松下来,但她却没有立马起身,反而是磕了个头才起身坐好。
气氛缓和下来,像是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昨日太子殿下怎么来了?”杨怀达开口询问。
“看了那小册子,接触到了一些肮脏的东西,睡不着就跑来了”江停老老实实回他。
杨怀达嗯了一声,“太子殿下纯良,倒是正常,以后长大些了应该就不会如此了。”
“南直隶的事你怎么想着去推荐罗将?罗家现在的形势可不明朗。”
“罗家满门忠烈我有些不忍心罢了。更何况,罗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南直隶对于罗家来说是好地方,罗家对于南直隶也是良人。”
杨怀达微微沉吟。
“算了,你总有你的心思,我只提醒你万事小心切莫让人抓住了把柄!”
江停点头,“我都知道的”犹豫下,她又继续开口,“相必过几日罗将就要启程了,我想跟着他去一趟南直隶……”
看着杨怀达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江停的话越说到后面也越发的小声。
“简直胡闹,你可知如今的南直隶有多危险?!”杨怀达的声音严厉,带着压抑的愤怒。
江停低眉垂眼,声音却是坚定的道:“我当然知道,可恩师常说,读书人不当仅困于书斋之中,需心怀天下,为民为君。”
“我只是想为之付诸行动……”
“那你又去做什么?你去了也只能白白搭上自己的命!”杨怀达语气依旧严厉,却是少了许多怒气。
“我也会医,且我对疟疾也有所了解,我去了也可帮忙。”
杨怀达目光复杂,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你既如此,为师也无法阻你。”
沉默了下,他接着道:“但你还担任着太子伴读的职位,这是陛下亲手指的,你要去与他说说。”
江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一丝佩服:“弟子明白,多谢恩师提点。”